王妡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群臣还跪着,贡年走到澹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道:“给太后娘娘请安。殿□□恤太后娘娘一路风尘辛劳,已经着人去收拾庆安宫,臣伺候太后娘娘回宫。”
“是你这个老阉竖。”澹台太后刻薄说道:“你还没死。”
贡年仍旧笑得恭敬:“臣想着太后娘娘说不定还会回宫,自然要留着一条命伺候太后娘娘。”
澹台太后想撕了贡年,但在这乾元殿上与一个老阉竖计较未免太有失身份,忍下了一口气,待日后定要将此人杖毙。
“祚儿,下来,跟祖母走。”澹台太后叫还在丹陛上傻站着的皇长子。
萧祚应了一声,下了丹陛往祖母身边走,却不料被一名內侍拦了下,他有些怕地退后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着祖母。
“老阉竖,你这是什么意思?”澹台太后怒而问贡年。
贡年说道:“殿下吩咐了,将皇长子送到贤妃宫里去,好叫他们母子团聚。可怜见儿的,皇长子出生几日就被抱到太后娘娘身边教养,后又跟着太后娘娘去了东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亲娘吧。殿下说了,既然皇长子回京了,怎好叫人家贤妃再过着母子分离的日子。”说着还抹了抹眼角,就好像真的可怜人家母子分离多年一样。
澹台太后还欲发作,贡年又道:“说起来,母子分离总是叫人伤心的,太后娘娘您说对吗?”
话虽没说明,其中的威胁澹台太后听出来了。
她也有儿子,她的儿子被困在北宫,王妡让她去东都,就也能把她关进北宫里。
小不忍则乱大谋,澹台太后只能忍,对着贡年一甩袖,走了。
小小的皇长子初到陌生环境,唯一熟悉的亲人还扔下他不管,陌生的内侍看着是在笑,可笑起来的样子好可怕,他眼睛一红,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但想起祖母不喜欢自己哭,又硬生生憋住。
“皇长子,请随奴这边走。”一名年纪轻的内侍给萧祚引路,将他送去贤妃的聚荷殿,早之前就有人去跟贤妃通报了。
贡年对还跪着的满殿文武说道:“诸位大臣,殿下说了,想跪的就去外头跪着去。”
这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头铁,非逼着皇后要立皇太子。
等贡年也离开了,吴慎慢慢站起来,罗仁等人一看他起身,忍不住唤:“吴公?”
吴慎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言。
而后党的人早先就站起来了,瞅着这些人,汪云飞作为代表,呵呵一笑:“奇怪,怎么没人想去外头跪着。”
刚才追着皇后要立储的人脸都变了。
“哎呀,肚子饿了,也不知今日光禄寺备了些什么。”汪云飞特意绕了几步,走到一个和他平级的大理寺官身边,拍拍他的肩:“想必你们大理寺的今日没什么心情用廊下食了吧。”
那人甩开汪云飞的手,给了他一个白眼。
赵皓却是真有点儿吃不下廊下食。
太后的案子是真的牵扯甚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真不是他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