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知院此言差矣,罪人萧珩谋逆证据确凿,官家念及亲情,才网开一面饶他不死。”同知大理寺路渊反驳道。
“路知事所说的证据确凿,是指这样的证据吗?”独孤容秀早有准备,从袖笼里拿出誊抄的案卷来,薄薄两张纸,语焉不详。
那会儿宫变,当今圣上的手段并没有多光明正大,澹台太后毒死先帝虽然讳莫如深,天下却没有不通风的墙,大家不过是心照不宣为尊者讳罢了。
现在王皇后又把事情翻出来,真的是真心实意为萧珩鸣不平吗?
不过是,借此打压异己罢了。
极力反对的朝臣也是要为自己在朝堂上争得更多的话事权,将皇后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
朝堂是男人的天下,他们无法忍受被女人凌驾于头顶。前朝有幼主登基太后摄政的,编纂的前朝国史对其摄政太后大加污名化,便是大梁朝堂男人的态度。
王妡听着几方争吵,把这些人又重新划分了。
一个朝廷的腐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也不是只独皇帝一人或某个朝臣的成果,而是日积月累的。
往上数的每朝每代,都经过了新生、繁荣、辉煌、衰败的过程。
而大梁,早已有了日薄西山之像。
萧珉这个皇帝还没死呢,不少朝臣就已经在谋划自己今后的出路了。
王妡看着他们汲汲营营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众卿,”争吵搞了一个段落,终于,王妡发话了,“难道是看不懂诏书吗?我叫审刑院复议萧珩的罪责,就是复议。”并没有让尔等讨论要不要复议。
这就是一言堂!
在座众臣无论什么立场,皆对皇后的一言堂不能接受。
别说皇后,就是皇帝一言堂也是很有意见的。
刚愎自用如先帝,一样每日都问被言官讽谏。萧珉登记后倒是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然而怎样,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被拿到朝堂上来吵,政令摇摆不定,每每定下决心,黄花菜都快凉了。
“皇后娘娘。”吴慎起身,奉手说道:“自□□开国,朝议制度在沿袭前朝之余做了适当更改。一百多年来,皆是宰执商议,中书门下审阅,再下发到各衙署。”
王妡说:“永泰十四年,时天下兵马大元帅沈震被冤通敌叛国,判全家秋后问斩。你们宰执商议过?中书门下审阅过?”
吴慎哑口无言。
王妡:“哦,审刑院、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行动倒是挺快,仅半天功夫,就把沈家人全部抓了下了台狱,一天功夫就把沈家抄了,连块木板都不留下。”
被点名的几部主官亦各自尴尬。
“萧珩是不是谋逆,查清楚查明白了,自然就有公道了。”王妡说:“尔等在此争论,不如去收集证据,只要你们能证明萧珩谋逆或没有谋逆,我就给你们一个公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