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月月时节, 草原部落最该是逐肥草而徙,把牛羊养肥养壮,好顺利过冬。今年却有部落频频挑衅大梁边塞,还都是不大的部落。
这时又抓到几个细作,审问之下还不是恶邻派来的,很有可能是朝廷派来的。假如是朝廷派来的,却伪装成胡夷,被抓后要垂死挣扎要刺杀广边等三军行军将军。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瓜葛,实则连成了一张大网。
目标,恐怕就是兵权。
将军府的地牢幽暗不见天日,关进这里的人,少有能活着出去的。
这里的狱卒各个生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墙上的刑具也一个个让人心惊胆寒,保管将送进来的细作刺客“伺候”得舒爽无比。
“将军。”狱卒看到沈挚下来,立刻立正行礼。
四个细作被架在桩子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看来是被“伺候”过了。
四人当中,有两人高鼻深目不似大梁人,另两人的长相是实打实的梁人模样,沈挚围着这四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身量中等、方脸塌鼻、眼睛鼻子嘴看起来像是死命往中间挤的梁人身前,细细打量此人。
那人受了一番酷刑,身上虽没多少血痕,精神却是十分的萎靡不振,但沈挚在他面前站定时,他还是坚强地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头又垂了下去。
“官家派你来是为了何事?”沈挚问。
那人垂着头,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不说?”沈挚轻笑一声:“假扮异族,刺杀本将军,与通敌叛国无异。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你这个草菅人命的屠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嘶哑地喊了一声。
“不知道?”沈挚颔首,“希望你的骨头和你的嘴一样硬。”说罢,便唤来狱卒用刑。
狱卒拿过一根钢鞭,在盐水里浸了浸,狠狠朝空中一甩,说道:“将军您看好嘞。”一鞭子抽在五官拥挤的细作身上,得到一声嘶哑惨叫。
高慕章搬来椅子请沈挚坐下,他自己也搬了一张椅子落后沈挚半个身位坐下。
地牢里的惨叫声持续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然后陡然没了声响,仔细一看,五官拥挤的细作晕过去了。
狱卒回身请示沈挚。
沈挚抬手示意暂停,目光投向另外三人,又道:“说吧,官家派你们来所为何事?”
狱卒很懂的朝空中挥了一下钢鞭,破风之声听起来就觉得疼。
“怎么?都不说?那就继续吧。”高慕章随手点了一个蛮夷长相、鼻子大的出奇的细作,“就这个了,用刑。”
大鼻子细作看着狱卒朝自己走来,惊恐万状,还没用刑就已经惨叫起来,连声道:“我说我说——”
高慕章看了一眼沈挚,沈挚对大鼻子细作说:“那就说吧。”
大鼻子细作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旁边的梁人模样细作就喝了一声:“胡獠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