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妡道:“无妨,你记得多少说多少,我自有取舍。”
吴桐让宫人把黑板擦干净,继续给王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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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圣二年二月下旬,本就还一团乱麻的括州再度爆发民乱,起因是括州几大豪族联手贱买强买自由民的土地,逼得自由民沦落成佃户甚至是农奴。
才安抚镇压下去的括州乱民又集结起来,冲了几个豪族的族地,死伤百余人。
震惊朝野。
很多被掩盖着的、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被曝光在了台面之上。
“马骇舆则君子不安舆,庶人骇政则君子不安位。”王妡身后跟着一串人加一只大猫到了庆德殿,站在殿门外对里头焦头烂额的皇帝与宰执们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注]
萧珉阴鸷地盯着王妡,沉声道:“皇后来此,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王妡笑道:“我有一好良言,就不知官家愿听不愿听。”
萧珉才不信王妡会有什么好良言,闭嘴沉默,不接她的话茬。
宰执们看着门里门外的两人,心中各自有盘算,谁也没有先说话。
王准瞧了,决定还是自己抛砖引玉好了,就要说话,却不料王妡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言。
王妡再度看向萧珉,垂在身侧的右手打了个手势,蹲坐在她身后十步远的大猫立刻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她手里。
迎着殿中众人惊骇的目光,她轻捏了捏大猫的耳朵,大猫一甩头:“吼——”
一声虎啸把里里外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头大老虎虽然在王妡身边乖巧得像只小狸奴,但谁也不敢肯定它不会对旁的人咬上一口,毕竟这老虎可没关起来。
“王妡,你竟然带着老虎来庆德殿。你……”萧珉眼见王妡的手又摸上老虎耳朵,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说法:“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王妡嘴角勾出一个笑模样,说:“你说是就是,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么。”
萧珉一肚子怨愤,他不信王妡真会给他出什么好主意,她摆明了是要挖坑坑他。
他盯着凶猛大老虎,当初北边番属进贡两大一小老虎,他就不该让王妡把小虎崽拿了去,就很后悔。
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一草一木都是他这个天下共主的,王妡凭什么敢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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