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珹苦笑一声,早知是这样的下场,倒不如当初索性学九叔的,当个只知诗画不知世事的闲人。
“爷,到东华门了。”
外头护卫提醒,萧珹收敛起所有情绪下车,让守门的皇城司亲事勘验后步行往皇帝所在的承恩殿去。
天启宫内,非皇帝不得走马,非帝后不得乘辇,任谁进了这道宫门都得靠一双腿,萧珹走在庆德殿前的宫道上,要从这里绕过去然后过庆德门才到承恩殿的范围,忽闻前方传来三声鞭响,前头引路的内侍停住脚步,将萧珹请到路边稍候。
宫中出行能用静鞭开路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太后和皇后。
稍倾,宫人手捧香炉宫扇,内侍捧黄伞金椅等,执刀护卫并行左右,簇拥着中间一辆黄辂金饰的车。
是皇后车驾!
仪仗所经之处,所有人安静行礼,没有人敢说一句皇后到前朝三殿横行有不妥,萧珹也不例外。
原以为车驾就直直过去了,却不料车里传来一声:“停下。”
萧珹抬头,就见一只素手微微掀开车帘,明明秀美的一张脸偏偏不怒自威,萧珹有一瞬间不敢直视,垂下了眼皮。
“萧珹,是官家叫你进宫来的?”王妡道。
“正是。”萧珹道。
“呵……”王妡放下厚重的车帘,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丝闷,“倒是辛苦你了,来来回回跑。”
她说完,车驾再动,萧珹目送其走远,把王妡最后一句话掰碎了品,不多时心中下定了主意。
“二爷,咱们快些走吧,别让圣上等急了。”内侍等了半晌不见萧珹抬步,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萧珹再往走远的皇后车架看去一眼,道:“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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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妡回到凌坤殿,正殿里,霍照早已等着,见到王妡立刻起身行礼。
“臣霍照,请皇后……殿下安。”
王妡登上主位的脚顿了一下,半侧了身看向霍照,片刻后嘴唇微微勾起,回身边走边道:“有人跟我说,霍明远其人能力不差,可惜没什么眼力见儿,得罪了人被赶出京城,在边塞辗转蹉跎了数年,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霍照脸上的笑顿时僵硬。
“不过,我瞧着却全然不是这样呐。”王妡坐下,淡笑道:“霍干当分明很懂得审时度势,一看就是前途远大之人,想来之前定然是遭了奸人所害。”
霍照脸上的笑有变得生动讨好,拱手连连道:“那是皇后殿下慧眼之人,臣这匹千里马终于等来了伯乐。”
“哈哈……”王妡一阵笑,抬手:“霍干当,请坐。”
“谢殿下。”霍照坐下,不敢坐实了,望着王妡等她说话。
“霍干当,我叫人将你从朔州调回京任皇城司勾当,知道是为什么吗?”王妡说。
霍照眼神左右飘了飘,眨眨眼,站起来,拱手道:“恕臣愚钝,臣自打接到文牒起就疑惑得很,早就想请殿下为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