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武官被文臣打压多年,尤其是蒋鲲那厮上位后对他们武官的打压是无所不用其极,军饷边备总是克扣不说,将士们用命换来了一点子些末功劳还要被他们这些只会在朝中耍嘴皮子的分了去。
搁谁不怄火!
永泰十五年,沈元帅蒙受奇冤,他们虽都不敢为其发声,可谁又不是兔死狐悲呢。
现在,可能武官还是被文臣打压,可蒋鲲倒了,他们高兴啊,太高兴了!
别听那些酸文假醋的措大说什么皇后女流之辈,女流之辈能有扳倒朝廷大蠹枢密使这等魄力,怎就不说巾帼不让须眉呢!
而且之前还听说,沈元帅一家之所以能得救,皇后在其□□不可没,要不是她坚持救人,并使人抽丝剥茧找到金柄、宗长庚之流的罪证,沈元帅一家老小就真要被冤死了。
别的不说,就冲这个,他们也愿意臣服皇后。
谁也不想在前线流血拼命的时候,当权者却已经计算好了要给你按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置你于死地。
这几名武将率先表明立场,惹来反对者大骂,他们也不示弱,他们是不会什么引经据典,吵架还是会的。
文臣不总说武官粗鄙么,他们索性就粗鄙到底,怎么粗鄙怎么来。
从来朝堂吵架就吵不赢的武将们终于体会到粗鄙到底的好处,简直就没有下限了。
全年从边州调任回来的新任皇城司勾当霍照用力一拍知制诰鲍雄文的肩膀,嘿了一声:“怎么着,你还真与蒋鲲是同党,才磨磨蹭蹭不敢拟诏?”小眼睛一瞪,凶神恶煞:“老子在朔州吃风喝沙,宁化军从上到下连个囫囵个儿的甲胄都没有,粟米里掺的沙子都能把人牙崩了,兵器别说杀敌了,杀头羊都杀不死!他娘的,都是你们这帮狗文官在祸害人,你们一个个脑满肠肥,却让我们边州的士兵饿着肚子去御敌,老子今日就把你杀了炖肉吃!!!”
鲍雄文腿一软差点儿没跪下,简直要哭,六个知制诰霍照干嘛选了他,他真不是蒋鲲同党,他真是清流啊。
“霍明远,你吓唬谁呢,这朝堂上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知制诰储象翁并指指着霍照。
霍照呸了储象翁一声:“少他娘的放狗屁,老子出生入死跟猃獠杀得浑身浴血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拱窝吃奶,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在朝堂说话!”
读书人哪里受得了这种粗俗之语,头晕眼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霍照一拎鲍雄文的后衣领子,他一个九尺大汉提一个七尺男子轻轻松松,鲍雄文双脚慢慢悬空,越挣扎衣领子越卡脖颈,他恐惧求饶:“霍干当,霍干当,有话好好说,下下下官没说不、不不拟……”
“这还是句人话。”霍照放下鲍雄文,叫殿中内侍去准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