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叫伊思霍出兵,伊思霍就哭诉他这次在幽州的惨重损失——
一万士兵都死完了啊!
什么都没有抢到还损失两万多战马和无数弯刀兵刃啊!
日子过不下去, 就盐都吃不起了啊!
总之,他就不要脸了,他就豁出去了, 怎么惨怎么哭。
想让他出兵?
行啊!
拿钱拿人来。
苏檀汗王发了好大的火,伊思霍就干脆往地上一倒,装晕。
猃戎多年来想打梁国打梁国, 想打西骊打西骊,想打西域打西域。
梁国会和谈会送钱,西骊向他们称臣,西域的小国更有被灭国的。
顺风顺水太久了,人就会滋生出惰性来。
一直被他们视作粮仓的梁国忽然就硬气了,不仅不和谈,还敢到草原反劫掠他们,王庭乃至整个猃戎国都惊骇了,长久遮蔽的种种弊端猛然暴露了出来,大贵族们顿时对汗王产生了巨大的不满。
再加上苏檀的汗王之位本就来得不正不当,又有小王子在不遗余力地扯他后腿,猃戎国内矛盾重重。
攘外必先安内,苏檀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先跟梁国和谈,待除掉了小王子、压服了大贵族们,再来收拾梁国不迟。
在王妡的上辈子里,猃戎小王子维泽尔在梁历永泰十六年外出猎狼不成反而丧生狼口,苏檀接收了他的势力,那些原先支持他的大贵族只能沉默。
这一次,小王子凑巧被化名科举无门在梁国郁郁不得志的行商孙目田的王鼎思救下,几番操作后,王鼎思成了小王子府中谋士孙先生,为小王子夺汗王之位连命都可以不要,几此游走在生死边缘,终是得了小王子的信任。
如这次启安城多少文人士子骂沈挚冷血屠夫狼心狗肺,其中少不得别国细作从中推波助澜。
猃戎王庭的混乱自然少不了间者的手笔。
终于,猃戎不得不服软,使臣哈里辉向梁朝廷递上国书,期望与梁国友好和谈。
王妡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又下一城。
“姽婳,你往猃戎安排了那么多间者,是不是就为了今日?”王准将白子落在棋盘上,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祖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王妡落下一枚黑子,棋枰上的黑棋已有蛟龙呼啸之势。
祖孙二人在凌波池的画舫上手谈,照理说外臣不可入后宫,但这天启宫的后宫已经是王妡的一言堂了,她想让谁来根本没有人敢置喙。
别说皇帝萧珉,就是庆安宫的太后端着长辈的架子来也不好使。
庆安宫太后有一百种方法以孝道礼法压人,王妡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让她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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