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娘但笑不语,将一盏茶递给王婵,茶盏是鎏金的,还镶嵌了红宝,引得王婵惊叹。
要说王婵好歹出身临猗王氏,家学渊源也不该这么没见过世面,奈何她有一个喜欢一切闪亮事物的母亲言传身教,把她审美直接给带沟里去了。
真要论起富贵来,南雄侯这等祖上草莽出身因开国有功封的爵还能比得上历经四朝几百年传承的临猗王氏不成?
王家随便挂在花厅里的一幅画就是几百年前书画大家的珍品,更别提族中藏书楼里的那些孤本珍本,那是连大内连集贤院架阁库都没有的。
临猗王氏的富贵并不是器物金银上的富贵,而是百年世族文化传承的底蕴,是代有人才出、家族繁盛的底气。
就算再不济,临猗王氏可是从前朝开始手里就握了一座盐矿、两座铜矿、三座铁矿,盐铁二物可是朝廷的重中之重,还有那占山圈地大片沃土就不提了,临猗王氏还能没钱?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王家的粳米能养出王妡来,也能养出个王婵来。
“娘,您真要让哥哥娶那个王婵啊!”南雄侯府的赏花宴散了,姚姑娘拉长了一张小脸跟蔺氏说:“你是没看见王婵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临猗王氏、世家门阀的姑娘呢,也不过尔尔。”
蔺氏板着张脸:“你爹已经定了,你要不跟你爹说去。”
姚姑娘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敢找爹说,小声嘟囔:“我看怜儿表姐挺好的,比那王婵好多了,王婵除了家世好还有什么啊,真不知娘你为什么不让怜儿表姐进门……”
“你给我闭嘴!”蔺氏大怒,猛地一拍案几把姚姑娘吓了一跳,“是你哥让你来说嘴的还是赵怜那小娼.妇让你来说的?”
姚姑娘吓得不敢出声,心里一个劲儿埋怨兄长和表姐,就不该兄长给的头面,害她现在被骂。
蔺氏暴怒,拍着案几说:“你去告诉你哥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爹已经定了要和临猗王氏结亲,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若非他自己不争气被个小妖精眯了眼,我何至于让他屈就一个庶子的嫡女,就是王氏的嫡长女我也能给他求来,他自己不争气怪谁!”
说着说着蔺氏又老调重弹:“我真是后悔让赵怜那个小贱.人小娼.妇住进了家里,我看她是亲戚又失怙失恃可怜才收留,没想到竟是个白眼狼!”
“娘!”姚姑娘扁着嘴,闷闷说:“娘,那么多人家,我爹为什么就只认定了王氏啊?”
她想起曾经见过的王氏嫡长女,那真是一个能让天下女子都羞愧的人,在她面前,姚姑娘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乡野村姑,一无是处。
“都是你爹朝堂上的那些事,说了你也不懂。”蔺氏靠在软枕上,揉了揉发疼发胀的头,“真是……你们啊,什么时候能懂事让为娘少操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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