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调息气息的白笙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殷勤期待,冷漠地闭上眼:“你们去吧。”
过了那么久,她仍是接受不了这具孱弱得像稻草风一吹就倒的躯体。
丹府空旷如野,好像在提醒着她,她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娘亲醒来后都没有出去过,怎么能行,爹爹说过要让娘亲多晒晒太阳的。”闻雯说着,就要伸手过去拉她。
白笙看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臂,其上青筋清晰可见,不用细看也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丑陋。
耳边不断传来:“娘亲和我们出去晒下太阳嘛。”
“今天太阳很好,最适合出去走走了。”这些声音到了最后越来越小,越来越迷糊,直至化为虚无。
本在院里为秋千缠上一圈夕颜花的闻瑜听到屋内声响,心口钝疼地推门入内。
待见到倒在床上双眼紧闭之人,喉间发紧的将人抱在怀里。
“好端端的,你们娘亲怎么突然晕倒了。”说话时,指尖发颤,恐忧她安危。
同样急得流下金豆豆的闻雯伸手指着差不多摆了小半屋子的吃食,鼻翼抽搦:“好像是娘亲太久没有进食,加上身体过于虚弱导致的昏迷。”
闻瑜这才注意到,这些天他们送进来的饭菜,她竟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长久未曾进食,她的小脸变得又尖又细,完全像是一只尚未展开的狐狸幼崽,肤色白得几乎透明,呼吸孱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剪短。
她就真的那么讨厌他,厌恶他,但凡是他的东西连碰都不碰吗。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饿晕过去的白笙醒来后,发现被胃酸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腹部被一股暖流冲刷得熨帖。
带着沙哑的男声至耳边传来:“醒了。”
“嗯。”因为腹部传来了熨帖感,连她的精神头也跟着好了几分。
“醒了就先喝点粥养下身体,要是你不想喝粥,我还给你准备了辟谷丸。”
指尖攥着锦被的白笙看着一手递粥,一手递药丸的男人,思虑许久,终是问出了那句被她积压心头许久的话:“你为什么要待我那么好。”
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抛弃过她一次,她决计不会再原谅他,除非………
她也要他承受一遍被抛弃,被世间遗弃,被千夫所指。
闻瑜从她半垂羽睫,倒映在粥面的剪影猜出她心中所思所想。
放下手中物,双手拢住她脸蛋,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写满认真:“我说过我喜欢白白,我不对你好你还想谁对你好,再退一步来说,你可是我三媒六聘,四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回来的娘子,是两个孩子的娘亲。”
他的眼里过于认真,澄净明亮,好比天上皓月令她不敢直视。
“我不值得。”指甲几乎攥得锦被抽丝,神情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