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你果然和万年前一样狠心!
回到院落的白笙双手负后站在庭院,任由月镀其身,夜风许许卷动发梢衣角。
逐渐偏移的惨白月色拉得影子渐长,投于花墙绰约,落了一幅水墨重彩。
从阴影处走来的胥柠自从浔阳回来后,整个人消瘦,阴沉,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目光执拗地盯着她,嗓音喑哑,喉间发堵:“师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公,雯雯他们不是人。”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伸手欲搂月色,到手的只有虚影浅光。
“我想要告诉师尊,哪怕雯雯是妖,我仍是喜欢她。我不会像师尊抛弃师公那样抛弃她。”捏紧拳头与她对视的青年眼里满是认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喜欢她,就不会在意她的身份是人是妖,我喜欢的就只是她。”
“嗯。”淡然的口吻,全然不过心。
胥柠见她全然不在意,顿时为他们感到不公:“师尊,弟子斗胆问你一句。”
不知从何处折来一枝红梅的白笙不言,似在静待他下文。
“师尊问弟子借昆仑镜之事,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有些事情发生得过于巧妙,不得不令人往深处想。
真假师公,昆仑镜,再到今夜之事,一环接一环都指向一个方向。
抛弃
要是那天在胥家禁地内,要是昆仑镜没有碎,师公肯定会照出本体,结局如同今夜。
白笙没有否认地轻掀眼皮,红唇半启:“你都猜到了,为何还要多此一问,不觉得多余吗。”
“师尊你不觉得这样对他们而言很残忍吗。”
“何来的残忍,在他用谎言蓄意接近本尊的那一刻起,就应该做好被抛弃的准备。本尊不是善人,更厌恶欺瞒,谎言。”
从她提前回到逍遥山见到那一幕起,她就布好了局。
一个将所有过错推给他们,她能独善其身且没有任何罪恶感的局。
处理完了三条人鱼,接下来应该轮到谁呢?
自然是那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师侄,倒是要试一下她的深浅,天道又会庇护她到哪一步。
原本陷入睡梦中的殷九里察觉到床边有人接近时,茫然惊醒。
睁开眼对上一张狰狞爬满娇容的脸,细看五官轮廓,能看出来她正是十多年前被她推下鹤霞山的孙恬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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