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呢?”景廷说司墨去了北疆查龙飞天的底细,只是后来她也没有见到。
“被捉回去了,听说继承家业!”司棋耸耸肩。
盛长歌没有说话,叫了一辆马车,半靠在里面,懒懒的看着晋阳的街景。
她看到了卖卤蛋的老婆婆,看到杀猪的心儿已经挺着肚子,被她的丈夫小心翼翼的牵着,看看三三两两的孩童在街边玩耍。
“爷,若是鲜血铺路,换来这太平盛世,也是值的!我们是军人,都会这么感觉,我们的命,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老国公爷一直都这么教我们!”
司棋的声音从马车的外面传来,司棋好八卦,同样,他的心思也很细腻。
“我知道战场一定有伤亡,可是我还是不希望死人,若是能够早一点发现,防患于未然,定然有很多人不用死去!”
为什么一定要用鲜血铺路呢?
“我们已经死的很少了,您想想每一次战争,出去多少,回来多少!”司棋苦笑,战争哪有什么仁慈。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意兴阑珊。
陵园里,有鲜花,有酒水,有果子,供奉的很好。
英雄碑上刻下慕北燕上位后死去的战士的名字,即便是短短的时间,上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有她熟悉的,有她不熟悉的。
青安来了,把食盒里的东西在英雄碑下摆好。
盛长歌倒了一杯酒,倒在地上:“兄弟们,喝酒!”
陵园里有风过,到处纸钱飘飞,残阳如血,盛长歌的一袭白衣几乎也被染红了。
“兄弟们,长歌给你们赔罪了,若是我再强大一点,你们或许就不用死了!”盛长歌的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了。
青安和司棋对视一眼,都红了眼眶,悄悄的退的远一点。
盛长歌眼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那些人都是她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们的的确确是孤儿,是姚老带回来养着的。
每一个人都很熟,每一个人都很好,盛长歌仰头看着上面一排夜字开头的名字,哽咽:“兄弟们走好!”
“偶尔回来看看我,我定然让你们守护的天下,成为没有战争的太平盛世!”
“若是想要喝酒吃肉了,缺钱花了,就找我啊!”
从龙庭到大月,从龙城到乌城到流放之城,到山脚下荒野里,盛长歌一直压抑在心底,一直在心底发酵的情绪终于膨胀开来。
她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上,终于哭出了声音。
她哭着的时候,没有发现,英雄碑的后面,黑甲军们衣衫整齐,黑衣黑甲黑面,齐刷刷的站在后面。
他们听着盛长歌哭声,红了眼眶!
她是他们最强悍的统领,是他们最坚硬的铠甲,但是对着他们的时候,却有着最柔软的心肠。
战争从来残酷,从来不是她的错。
斜阳如血,偌大的陵园里,只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