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古说:“我知道。”
诸跃然紧咬着唇,强忍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谭思古未语,他想说,他不知道。
过去那些事情,就像梦里发生的一样。
一段又一段的偶遇和巧合,一层又一层的因果关系。如此难料。
他想,如果他知道冉琦喜欢的那个人正是沈灼的爱人,他还会不会做那顺水人情?这世上太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例子,不是有意而为,却也谈不上无心之失。
谭思古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上了电话,未接电话中还有一个是来自张锦年的。
他拨回去给老朋友,张锦年接通后道:“回家了?后面的事儿办妥了没有?”
谭思古轻声道:“还没有。”
张锦年苦恼道:“也是因为让他们抓住了一次把柄而已,但就凭这个像弄垮你似乎有点儿难,你该有信心。”
谭思古说:“我明白,我心里有数。”
张锦年听出来他声音里不寻常的倦意,问他:“你怎么了?还有其他事么?”
谭思古未答,反问他道:“你现在在哪?”
“我?”张锦年踌躇道,“我还能在哪儿,在家呗。”
半个小时后,谭思古驱车到张锦年家,和上次来时有些不同,张锦年家这一会儿显得很冷清,除他一人,再无其他人。
谭思古在外面坐了会儿,想起前几天张锦年忙的焦头烂额之时对他说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发现就算我做得再好,也没办法当作以前没做过那些混蛋事儿!娇娇回娘家了……我想好了,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她的腿也不会没了,我欠她太多,我本来想让她在我身边,我能用一辈子偿还的,但是我发现,不是这么算的,我现在不能连她要离开的权利都剥夺了……”
谭思古几次要推开车门,终于还是没成功。
打电话告知张锦年一声后,他开车远路返回,把车子停在停车场里,他在车子上打开电脑处理这几天遗留下来的工作,忙碌起来之后,脑袋里满满当当,终于再无其他干扰。可到了后半夜,终究挡不住困意,人入睡之后,繁杂的乱梦层层闯入,等他猛地醒过来时,才发现天色已大亮。
他从停车场里走出来,身体的每个骨头都在响。
从停车场到家,一段不长的路,他慢跑着回去,运动中,心跳速度在加快,一阶一阶从安全通道里上了楼梯,他一遍一遍在心里演示着,怎么开口,怎样获得她的原谅——
到门前,他顺平了呼吸,抬手按响门铃。
刘姐从里面开门出来,看到他立刻说:“谭先生,你怎么没接电话?”
他想到放在车里的手机,似乎放在车子里了,他上来时,没有带。
谭思古进去,发现屋里似乎少了些什么,至于少了哪些,他却又说不出来。但随后,刘姐就告诉了他,到底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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