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前上学到后来随军入伍,再到最后退伍出国读书,直到现在接任公司事务,他的每一步都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从来不肯交给别人来断绝。
有时候太过志得意满,就会摔得很惨。
他也从没料到能有再次遇见沈灼的机会。
那时她站在展厅高高的架台上,小心翼翼地挂着一幅肖像画。
马尾辫,白俏的脸,上扬的唇。
下面扶梯的人忧心道:“阿灼,你慢点儿,小心啊小心!”
她在上面俯瞰一切,笑容张扬。
“不碍事!挂好了!”
她从上面一跃而下,下面的人稳稳抱住她。
她趴在那人身上,笑声朗朗,问那接住她的人:“怎么样?好看么?”
那人柔声说:“好看……”
不知不觉,他就那样驻足看了她很久,不怪他,她的爽朗笑声也引来了他身边的美院副院长的注意,年已半百留着小胡子的副院长笑呵呵说:“那个小姑娘,是我今年带的毕业生!”
他忍不住问:“她叫什么?”
副院长说:“叫沈灼。灼灼其华的灼。”
后来,时隔一年,在医院。
他无意听到这性情不羁的女孩儿问谭耀城:“谭老爷子,您没有家人么?”
老爷子说:“我有个孙子。三十二了,还没对象呢。”
她道:“哟,那您缺个孙媳妇,不如我来补上吧?”
老爷子敲了下桌子说:“就这样一锤定音了,到时候可别跑咯!”
再后来,他在画廊,她从外面匆匆赶来,满头大汗,殷切奉承道:“谭先生,您喜欢这幅画?不如买了吧,不贵,十万块。对您来说不算贵吧?”
他没嫌贵,只是留给了她一个珍贵的念想。
而那一刻,如果他知道了那画上的人是谁,定然不会有后来的付出吧?如果不付出,是不是就没有了今时今日的作茧自缚?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却又在冥冥中受尽牵扯。
他问自己:谭思古,是不是你错了?
既然错了,到底是,错在哪儿了……32岁的年纪,要了一个24岁的女孩儿,也许他错在太无耻,又太不择手段。
他遇见她,太早,又太晚。偏偏是一个错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