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淡淡看着一直凄然冷笑的季东河,“季大人是个读书人,就是有分尸的胆子,也没手艺分得如此精细……王管家,据本王侍卫查证,你是屠户出身。”
“是……老奴祖上三辈都是做屠户的,几年前被一伙土匪闯进家里,我回家得迟才留下条性命,是季大人派人剿了那窝土匪,给我家报了仇,还留我在府上……”
“老爷为官清正,从不搭理那些贪官的茬,我怕这事儿传出去老爷要遭大灾,就劝老爷把这事儿瞒下来……”
“我把夫人拖到浴盆里,拿我祖上传下来的杀猪刀把夫人一块儿块儿割开……我怕让人看出来夫人是被剪子扎死的,就沿着剪子把夫人的头割下来……手脚斩断,能明显看出来是人身上骨肉的都剔下来,把内脏也都挖出来,剩下的按卖猪肉的分法切好洗干净……”
一时间门槛边上和屏风后面又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我知道满香肉铺的那五个屠夫一向粗枝大叶得很,胆子和心眼儿又小,就趁夜深的时候撬了他们肉铺的后门,把切好的尸体混到他们存肉的冰窖里……后来想着先前听夫人埋怨过,有次回娘家之前从他们那里买排骨,因为缺斤短两跟他们吵了一回,想着不如索性把这事儿赖到他们头上,就把剩下的碎尸抛到了他们院子里……”
“本想着他们胆子一小会立马报官,冰窖里的那些碎尸也就能很快查出来了,哪知道他们能蠢成这样……”
五个人已经吐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我回来以后府里人已经都睡了,我就把夫人那晚穿的衣服都烧了,我怕那些首饰上沾了血洗不干净,就埋到了花园里的梅树下面……后来王爷住进府里,我怕王爷看出来梅树下面的土有过翻动,就一直想找机会取出来,又怕有王爷的侍卫盯着……我就想借着给夫人办丧事的由头把树砍了,趁整土的时候把首饰拿走,哪知道管园子的丫鬟心疼那几棵树,一直不动手,刚要动手又被娘娘给拦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老爷吩咐,让夫人的丫鬟穿上夫人的衣服边哭边上马车,我就一边劝一边送到大门口,府里也没人起疑……我以为……以为这样就瞒过去了……”
萧瑾瑜盯着脸上还挂着冷笑的季东河,缓缓地道,“季东河,本王当日到你与夫人的房里查看时,就发现屋里少了样东西……一方绣品未完,上面的线头都是剪断而非咬断的,线筐里却没有剪子,且在整个屋子里都找不到这把剪子……是你杀人之后为销毁证据,把剪子从窗口扔进湖里,却没料到把侍弄花园的丫鬟吓了一跳,你一时心慌就把她骂了,没错吧?”
楚楚突然想起那个丫鬟说的,掉进湖里的是个尖尖嘴俩翅膀的黑影,可不就是个合起嘴来的剪子的模样嘛!
季东河坦然点头,冷然一笑,“没错……季某不过是争执间一时失手误杀人命,只能怨我娘子红颜命薄……毁尸灭迹,栽赃嫁祸,既不是季某的主意,也非季某所为,按本朝律法,该为此案偿命的并非季某。”
王管家一脸错愕地看向满目阴寒的季东河,“老爷,你……”
萧瑾瑜冷然沉声,“失手误杀?夫人的丫鬟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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