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梁珩和黄梵两人都略喝了几杯酒。
梁珩看着黄梵愈加刚毅的脸,他想到了黄梵的父亲。这些天上朝,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吏部侍郎黄原。黄原像没有认出他来一样,梁珩也犹豫要不要跟黄原打招呼,两人并没有说过话。
话音到了喉间,梁珩又犹豫了,他该不该告诉黄梵他父亲的事呢。
几人坐在一桌,并不讲究男女不同席。
梁珩到底没有说出来,今晚上大家难得欢聚一堂,说出这事只怕是要破坏氛围。梁珩想,等过几天单独和黄梵说吧。
......
这天宫门外,天色依然漆黑,宫灯下,官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边说话边等待着宫门开启。
几个宰相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周围几步没有官员敢靠近。
几人正说得热闹,就听旁边突然传来一句不识相的话。
“公卿皆为宰相,理因表率百官,閣门之外,自须肃敬。然公等离班私语,喧语不肃,百官从之。以笏挥之,请齐班!”
众宰相咋一听这话,还有些愣,转过头,就见是那最近风头极盛的梁珩,正站在众人旁边,眉头紧皱,面色严肃。
閣门之外齐班肃敬,这规矩自古有之,只是这些年,御史台的管得松了,渐渐这规矩就没人遵守了,已经这么些年了,就连徐恪都没有管过,今天这梁珩竟然没眼色地上前来说了。
刘竟年自然认得这个和自己儿子十分要好的梁珩,当下就没有说话。其他宰相就不一样了。
姚骞之当下就嘲讽道:“梁大人进京赴任也有几月了,怎么前面几月见我们离班不肃就没有意见,今天就站出来了?难不成梁大人最近深得皇宠,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姚骞之说的话想提醒梁珩的是让他认清自己的官阶,区区从五品,就来管他们的事了。
梁珩道:“下官正是前面没有认清自己的侍御史的身份,才失职没有纠正诸位大人。如今下官已经认清了自己应当纠离班、语不肃、纠弹百官的侍御史身份,自然就来了。”
两人说话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一旁正在交首私语的官员们闻声,都往这边看过来,等看清了正在对峙的两人,众人止不住震惊,这梁珩是怎么了,今天竟然和宰相杠上了?
徐恪也站在一旁,看着梁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眸色却带上了一丝欣慰。
姚骞之没想到梁珩会故意曲解他的话,可梁珩说的话,滴水不漏,纠弹百官,不就是身为侍御史的梁珩的职责吗?
旁边几个宰相本来想跟着姚谦之,好好说说这个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御史,但梁珩一席话将众人都堵了回去,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就像梁珩说的,他到时候一本将众人参上去,梁珩最多被皇上斥责几句前面两个月失职,他们身为宰相,却没有为百官做好表率,也可能只会被皇上斥责,但是轻重就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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