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坐着沉吟片刻,还是听了妹妹的话。沈宴收拾了行李,去了码头,沈家装粮的商船一直在码头等他。等沈宴到了,本来以为可以卸粮了,没想到大公子却没发话。
而这边,盯着沈宴的人,见是一个小二送饭菜来,开始没有怀疑。但后来见沈宴见了这个小二后,就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就察觉到异样了。
于是兵分两路,一路跟着沈宴,一路去查那个小二。
跟着沈宴的那路,跟到了码头后,见沈宴上了商船,本来想跟着上去,却被拦下说不载客,也不能硬闯,船上的人一眼看过去起码有四五个练家子。只能在码头上盯着。
而另一路跟着那个小二走街串巷,在人群中穿行良久。差点跟丢,才到了一处客栈,见那小二从客栈后门进去了。等他们跟进去,小二已经不见了。
总算有了点线索,跟踪的人一边盯着客栈,一边派人去通知了何庭坚。
何庭坚本来大为惊喜,却因为身边的人一句话愣住了。
“这客栈,不是那个刘公子下榻的吗?”
“你说什么?”何庭坚愣愣反问一句。
“大人,这客栈就是刘公子下榻的。”
何庭坚跌坐在椅子上。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何刘致靖会自请留下看守梁珩,为何梁珩的夫人会这么多天都找不见人影。他甚至怀疑,连民闹都是刘致靖一手促就的。
“这个刘三公子...”
何庭坚靠在椅背上,略有些无力地喃了一声。
这刘三公子,为何要帮这梁珩整自己呢。
刘致靖是状元,这梁珩是探花,两人有交情也说不定。
这刘三公子若只是个小小县令,他理都不会作理会,可是刘家在京里是名门望族啊,不提他那宰相老子,刘家一门公卿就不知几何。
半晌,何庭坚骤然睁开眼。
他何庭坚一生什么没见过,还能让这毛头小子给吓到了。既然他刘致靖不想让他好活,他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去把马三叫来。”
这马三不是官府的人,算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以前犯了事,被何庭坚保下了,从此就为何庭坚为首是瞻,帮他做一些何庭坚不好出手做的事。
是夜。
江宁城掩在夜幕之中。街道上行人渐稀,夏风过境,街道两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嘎吱不停,烛光闪烁。
寂静中,只有打更人走过,打梆四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沈蓁蓁睡得正熟,房门突然被人急促地敲了几下。
沈蓁蓁一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谁?”
“弟妹,是我。”
黑暗中,房外传来刘致靖的声音。
“你快穿衣裳,我们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