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见两人面有难色,心下一沉,道:“两位但说无妨。”
张安和看着上首面色严肃的年轻人,心里有些摸不清他的性情,可江宁如今的情况,他迟早会知道。心里不由暗恨起李文伯来。两人在江宁县也算是待了不少年了,以前的县令虽然贪,但谁都是暗地里,不动声色的贪,哪像这个李文伯,简直是肆无忌惮,凡是能收刮的都收刮了,别说老百姓,就是城里的乡绅们,都被他刮下一层油来。大家恨得牙根痒痒,好不容易,李文伯终于走了,却留下一摊烂摊子。
张安和捡着一些不轻不痒的说了。梁珩听得直皱眉,这上任县令,真是太不像话了。
几人聊了一会,梁珩见天色不早了,两人也像是说流水账一般,梁珩清楚自己刚来,各自都还不熟悉,他们自然不会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便起身来,道:“内人独自在后衙,我就不与各位多说了。”说着又看向衙役们,“明日谁可有空,送我去趟州府?”
堂下站的衙役皆表示自己有空,愿意送梁珩去州府。
梁珩看了看孙志,道:“那就麻烦孙志送我吧。多谢诸位了。”从昨天孙志的表现来看,这个年轻人应是极圆滑周到的,看着面相也不像奸恶之人,也算是一众衙役里熟悉一些的了,便叫了孙志。
众人又忙称不敢。孙志连忙应下了。
梁珩朝众人拱拱手,几个衙役欲送他,梁珩笑着谢绝了,便出了大堂来,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去后衙的路上零星挂着几盏灯笼。
梁珩就着微弱的灯光和月光,回到了后衙。
刚进后院,便见正房窗户处透出烛光来,一个绰约的身影投在窗户上,正在做针线,半低着头,娴静温柔。梁珩立在大门处,满足地看着窗上秀美的影子。以前梁珩总是不安,来自外乡的沈蓁蓁像是浮萍一般,漂泊不定,不知何日就会离去。而现在,沈小姐将根扎在他身上了。梁珩心下叹息一声,真好,这辈子她都会这么陪伴他了。
沈蓁蓁正在做着衣裳,就听到门轻轻响了一声,转过头,就见梁珩面上含笑地走了进来。
沈蓁蓁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来,轻轻笑了笑,“回来了?”
梁珩没有说话,径直走近沈蓁蓁,伸手拥住了沈蓁蓁。
沈蓁蓁的脸靠在梁珩胸前,也伸手回抱住梁珩的腰。
“怎么样?”沈蓁蓁轻轻问道。
梁珩低头嗅着沈蓁蓁的发香,“江宁的情况怕是很糟。明天一早我就去州府,后天便下乡去看看吧。”
沈蓁蓁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梁珩的腰抱着很舒服,靠在他怀里,只感觉此生再安心也没有了。
良久,沈蓁蓁软糯道:“厨房给你热了水,一会洗洗吧。”
梁珩嗯了声,放开沈蓁蓁,“不早了,那我去了。”
沈蓁蓁点点头,正欲转身,又被梁珩拉进怀里,唇上就温热起来。
良久,梁珩放开她,笑道:“那为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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