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很快就写完,转过身来。竟是张十分年轻的脸,相貌堂堂人面如玉。沈蓁蓁看着男子冠玉般的脸,感觉自己心在胸腔里狂跳,不知道是因为偷看还是什么。
等男子身影不见后,沈蓁蓁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奔至树下,便见树上写着两行诗。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字体凌厉,一股大气铺面而来。
沈蓁蓁看着愣愣地看着落款处的名字,林行周。
沈蓁蓁醒来时,似乎还能感受到胸腔里的心在狂跳,像曾经那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沈蓁蓁睁着眼,入眼却满是黑暗。她梦到了她第一次见到林行周的场景。那个时候他满身皆是白马轻裘的书生意气,一下就拨动了姑娘的春心。
今天就是乡试第一场的开考之日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失眠了半宿,因为担心考场里的丈夫。
沈蓁蓁想到隔壁书生,不知道他在考场里如何了。
......
刚过卯时,梁珩就醒了。天还没亮,他点燃油灯,将被褥收了起来,又将号板安好,开始思索试题。
四书题显然是重头戏,题目出自论语·泰伯,是赞扬尧的名段。梁珩苦苦思索了一阵,想从赞扬圣上破题,又觉得有些不当。又有些内急,便出了号舍,往茅号去。
茅号在哪里,循着气味去就对了。
越往茅号走,气味就越重。茅号就是一间号舍,地上挖了个大坑,便充作茅号了,因为是露天的,可以说是臭气熏天。
梁珩捂着鼻子解决完,便欲往回走。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梁兄?”
梁珩转头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认识的人。
这时茅号旁边一间号舍里的人,拉下脸上蒙着的布,露出脸来,正是易旭。
梁珩掩不住惊讶,“易兄,你在这?”
易旭满脸苦笑,“我自认没有做过亏心事,竟分到这个屎号来。这么大股屎味快没把我熏晕过去,真是倒霉透顶了。”
梁珩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见有巡考往这边来了,不敢跟他多说,留下句“易兄保重”,便回了自己号舍。
梁珩想了半天,才决定从颂扬圣贤,再颂扬皇上破题。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又表示了自己对君王的衷心和壮志。通篇写下来,梁珩发现自己竟拍了通篇的马屁。梁珩不禁苦笑,这出题之人怕是个忠皇党。
梁珩打了一遍草稿,正思索间,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梁珩仔细一听,好像是隔壁书生在念自己作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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