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地抱紧了双臂,将脸埋在膝上,眼泪滴滴落下,却又怕被他听到,便很吃力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呼吸。但那沉重而又抽噎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池青玉。他撑着地面,朝这边侧着身子,低声道:“你又怎么了?”
蓝皓月没有做声,只是想狠狠哭一场,然后随波飘荡,不去管明天的下场。过了一会儿,自他那边的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池青玉小心翼翼地摸索了过来。
他站在蓝皓月跟前,静静听了片刻,道:“你是怪我刚才没有理你?”
她流着泪摇头,他却看不到,于是慢慢跪坐下来,低着头道:“我不是不愿回答,而是,如今这情形,我不能想这些。”
“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些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从头至尾就是错误!”她狠狠心,哭出了声。
“即便是错,也是我的责任。”池青玉低声地说着,甚至还笑了一下,“不要哭,好吗?等明天,也许唐门就派人来救你了。你可以跟他们下山,我会对他们说,你只是想见一见我,然后……没有然后……我们是清清白白的,真的,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过,什么都没有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蓝皓月听不下去,忽然坐起身,奋力抱住了他。
“你还是会走的,是不是?”她绝望地道,眼泪涌出。
“我会做完应该做的事。”池青玉的身子有些发颤,可还是缓缓抬起手,掠过了她的发梢,“我答应过,会保护你。我不会再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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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亮了,峨眉附近的山坳里,青城派弟子起身收拾行囊。厉星川见张从泰还未醒来,便叫醒了他。张从泰坐起来的时候,脸色微微发白。
“从泰,你没事吧?要不我去请掌门为你疗伤?”厉星川关切地蹲在他身边。
“不碍事,只是有点心口发闷。”张从泰说着,扶着树站了起来。众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议论着峨眉的事情,此时卓羽贤从洞中走出,看到张从泰,便上前道:“从泰,你伤势恢复的怎样了?”
张从泰勉强笑了笑,“还好。掌门,今日是不是还要去峨眉?”
“是。”卓羽贤抬头望了望天色,“时候不早,我们这就启程,这次如果了意还不让我们上山,便只能不讲情面了。”
“若是遇到了蓝皓月和池青玉,还请掌门不要急着出手……”张从泰说到这里,不觉看了看卓羽贤的脸色。卓羽贤一笑,走到他跟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明白,走吧。”
张从泰的眉头不由一蹙,眼神有些紧缩。此时卓羽贤已经转身向前,厉星川也随之而去,张从泰往前走了一步,忽觉周身血脉激涨,头脑一片空白。
“从泰,你怎么了……”厉星川回身叫他,张从泰刚想开口,四肢骨骼如被扭转,咽喉处血箭喷涌而出,打在对面树上,顿时身子一斜,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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