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听声音较为年轻,平静地道:“在下只是一个跑腿的罢了,姑娘不必惊慌。”
莞儿侧身转到窗前,从窗缝中张望着,见外面站着一个劲装年轻人,看样子也很是平凡。她犹豫了一下,便打开大门,那年轻人从怀中取出信封,递到她面前,“请姑娘转交池道长。”
莞儿疑惑着接过来,那信封正面只写着池青玉的名字,并无寄信人落款。她不觉问道:“是谁差你送信?”
“青城派,厉公子。”
“厉星川?”莞儿一怔,想到即便是池青玉回转,也必需由她读信方可,便将那信封开启。伸手一抽,竟从中取出一张喜帖,那颜色鲜红刺目,莞儿想起了那日在官道上听到的消息,将之翻开一看,果然上面赫然写着厉星川与蓝皓月的名字。
莞儿又气又怒,“为什么要送来喜帖?!他们已经快三年没有见面,厉星川这样做,是安的什么心?!”
年轻人似乎早有预料,并未尴尬,只是后退了一步,彬彬有礼道:“厉公子说了,大家朋友一场,明年开春他便要成亲,还是希望池道长能够光临赴宴。”
“我师叔不会去的!简直是莫名其妙!”莞儿将喜帖胡乱塞进信封,正想交还给他,那年轻人却已转身牵着马匹快步离去。她站在门口怒喊,那人也只当没听见,很快消失在林间。莞儿用力关上屋门,在心中顾自痛骂了厉星川一顿,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索性将那喜帖撕得粉碎,随手扔进了书桌边的废纸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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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分,池青玉才从山坳回来,先前接他前去行医的山民一路陪同。但他走到那片松林边,便让其不要再送。
“你家里还有伤者,我走过这片林子就是住处,不会迷路。”池青玉温和道。
那人见前面已经有了炊烟,知道家中有人在等着池青玉,便再三道了谢,将药箱转交给池青玉后转身离去。池青玉背着药箱向前行去,才走了不远,便觉周围有异。这三年来从未练武,但天性的敏感还是使他停下了脚步。
松涛阵阵,隐约间有人慢慢接近。
池青玉静静地站着,似乎想等着对方出声。身后的人并没有再往前,在距离他一丈开外处便站定了。
“这位可就是池青玉道长?”
池青玉背对着此人,缓缓道:“你有什么事?”
那人笑了笑,“在下方才登门拜访,可屋子里的姑娘说道长不在,我便只好将喜帖转交给她。但还是担心道长收不到,便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喜帖?”池青玉一怔。
“正是,道长回去后,可以让那位姑娘给您读一读。”
池青玉紧蹙着眉,凭着直觉,这个人似乎话里有话,但他却不想追根究底,只想远离陌生人的身边。这样想着,便也不加追问,拄着竹杖就往前走去。
“池道长!”那人追了一步,遥遥道,“我家主人说了,一别三年,当初道长孤身远去,自己倒也清静。如今世事变迁,若是道长真的已经看透一切,就请放下前尘前去观礼。毕竟大家也算是患难之交,主人好事临近,不希望在场的人中少了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