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小路那端传来唐韵苏的唤声,原来她久不见厉星川他们回去,便带着下人寻至此处。她到了近前,见到蓝皓月伏在厉星川背后动也不动,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焦急,迅疾道:“星川,寄瑶,还在这里淋雨做什么,赶紧带着皓月回马车那去!”
厉星川背着蓝皓月朝来时的方向跑去,唐寄瑶亦紧随其后。池青玉直至现在都不知蓝皓月到底伤得怎样,不顾一切想要追上,唐韵苏沉着脸一掌抵住他肩胛,敛容道:“池道长,当日你带着皓月私自离开,全然不顾我们的感受。之后又带她叛离烟霞谷,如今我妹夫无缘无故枉死在这荒野,你竟没一句解释?”
池青玉涩声道:“唐夫人,我心中确实有愧,但请你相信我当时带着皓月离开衡山,只是想与她一起回到岭南,并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
“一句心中有愧就算是道歉了?”唐韵苏厉声道,“你记住,若是皓月有什么事,就算你是海琼子的爱徒,我唐门也不会放过神霄宫!”说罢,她右掌发力,将池青玉一掌震退,返身带着下人冒雨匆忙离开。
“唐夫人!”池青玉捂着肩膀,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但唐韵苏等人毫无回头之意。待到下到平坦之处,车夫早已将马车驶近,众人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车轮滚滚蹄声纷杂,转眼之间便隐没于夜色之中。
池青玉拼了命似的追着,但那些声音渐渐远去,没过多久,这莽莽山野间便只剩了他一个。他大口地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任凭雨点扑打着酸涩的双眼,明知马车早已远离,却还是执着地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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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行驶的马车内,厉星川抱着奄奄一息的蓝皓月,沉默地望着窗外。唐韵苏隔着窗吩咐下人先回镇上请来最好的大夫,厉星川听着这话语,不禁道:“池青玉呢?”
“不用管他。”唐寄瑶看着蓝皓月,只觉心酸,“都是他害了皓月,你还打算带他一起回去?”
厉星川眉间微蹙,踌躇道:“但他目不能视,单独留在这里,只怕会出事。”
“那也是他自找的。”唐寄瑶不解恨地道,“他当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皓月离开了我们,那时候他怎么不怕出事?”
唐韵苏亦沉声道:“我当初对他并不算严厉,旁敲侧击提醒他不要做出有违门规的事情,但他却阳奉阴违,就连他那师兄都暗中帮助他,这神霄宫真是乌合之众!如今妹夫因为想要追回皓月而屈死在这,我看衡山派也不会轻饶了池青玉。星川,你还是不要再为他着想,以免被卷入门派纷争!”
厉星川一怔,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蓝皓月,不再说话。
唐韵苏她们本来一路追寻池青玉与蓝皓月的下落,待到了衡山附近,却又听说皓月私奔之事。唐韵苏心急如焚,但又想到离开唐门已久,便让儿子寄勋先带着一些人马回川向老夫人禀告此事,自己与寄瑶再寻找皓月下落。她们迤逦到了郴州附近的乡野,正遇大雨而无法前行,忽见厉星川单人独马疾驰而过,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两天来发生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