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笨鸟,不该叫的时候乱叫。”蓝皓月伸出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脸颊,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池青玉睁着眼睛,她用手一抚,“快睡啊。”
“不困了。”他侧转了身子,习惯性地拉着她的手,想了想,道,“昨日你给了艄公船钱,又给我买了夹袍,一共用去了多少?”
蓝皓月愣了楞,道:“你怎么又问起这个?”
他认真地道:“你不要为路上的开销打算吗?”说完,听她没有立即回应,池青玉不禁坐了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里离罗浮山还有很远,我们不能不考虑清楚。”
蓝皓月低下头,捏着他的手指,“我知道,这样好了,等我的钱用得差不多了,再跟你说。”
池青玉心中还在筹谋,她却已经挨坐过来,揽着腰身,使劲晃他。
“青玉,青玉,不要老是忧心忡忡的。”
“我是怕你逞强……”话音未落,她已经用嘴唇堵了上去。“不准你再说。”蓝皓月趁着呼吸的间隙,悄悄说着,又咬了咬他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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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时候,蓝皓月见他昨夜未曾睡好,便让他在房中休息。等他睡着后,她偷偷溜出了客栈。
郴州城中店肆林立,她却无心赏玩,直奔当铺而去。从烟霞谷逃出时,身上仅剩一点点碎银,此去岭南千山万水,根本不足以支撑到最后。
她亦知道池青玉当初离开罗浮山的时候以为是只要送她一程,本就没带多少钱,即便是顾丹岩给他留下的盘缠,从粤北到衡山的一路上,几乎已经用尽。
从不为生计发愁的她,如今竟庆幸自己身上还戴着首饰。这些金镯珠链,多数是母亲留下的旧物,或是外祖母那边送来的东西,但到了此时,她已无法再兼顾,只得咬咬牙将之当出,以换取回岭南的路费。
从当铺出来的时候,她并没得到多少银两,身上的珠玉却已经所剩无几。但之前的中秋之夜,池青玉为她买下的那朵绛红宫花,却还是簪在发间。
人群喧嚣,沿街叫卖声不断,她独自走着,不知为何,总觉似乎有什么人在注意着她。每每回头,却只见行人谈笑,并无异常。
蓝皓月暗自疑惑,加快脚步回到客栈,才一进大门,便见池青玉正从楼上往下来。“青玉,我回来了。”她迎上前去。
池青玉焦急道:“我正想出去找你。”
“街上那么多人,你怎么找的到……”她拖着他朝楼上而去,“我只是怕吵醒你,出去走走而已,你干什么这样紧张?”
池青玉没做声,两人进了房间,他沿着蓝皓月的手腕往上摸。她红着脸避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镯呢?”
“戴着沉沉的,我放起来了啊。”她背过双手,转到他背后,推着他往桌边走,“你坐着,我去楼下叫伙计送茶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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