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倒是心善。”厉星川笑道。
陈伯摆摆手,道:“他除了干这点活计之外,还要给人打杂卖苦力。家里有个女人,总是生病,也没孩子,就靠他一个人养家糊口,我也是可怜他罢了。”
厉星川颔首,远眺花丛,阿业依旧低着头,仔细地修剪着过密的花枝,不曾朝这边看一眼。
待得他干完活之后,陈伯上前去,比划着向他说起近日镇上发生的事情。阿业怔怔地望着陈伯,双眉紧皱,手指有些微微发抖,像是受到了惊吓。他匆匆忙忙收拾了刀剪,朝陈伯比划了几下,便想要离开。
陈伯一边领着他往后门口走,一边往怀里掏钱,却惊呼道:“糟糕,钱没有带在身上。”
厉星川见状,自己取出一些铜钱,递到阿业面前道:“且收着,回去后待在家中不要外出了。”
或许是因为不认识厉星川的缘故,阿业死活不肯收下他的钱,还是陈伯在旁劝说,才将铜钱硬塞进他手中。
待得阿业走后,陈伯感谢厉星川,因以前从未见过他,便又问及他的来历。厉星川赧然道:“我比不上张师兄系出名门世家,我在青城山待了六年,也只是个最最普通的弟子。”
陈伯叹道:“我听说过,青城派看重的是自小在派中长大的弟子。你怎么会那么晚才想到去拜师学武?”
厉星川无奈道:“我父母在我七岁时便去世了,后来我随着亲戚四处漂泊,也曾学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武艺,那时候不懂,只觉得习武就要找世外高人才有出息。结果习武多年,与高手比试却总是败下阵来,才知道所学太过驳杂,反而不是正道。听说青城派剑术精深,我便千里迢迢去投师。好说歹说,他们才肯收容我,但因为入派年纪已大,且又有别派的武艺在身,想要学得青城剑术精妙之处,只怕还需再苦熬多年吧!”
陈伯感叹一番,与他一起边走边聊,又回到了前院。
张从泰见厉星川回来,问起阿业的情况。厉星川一一回禀,道:“看来只是个可怜人,我给了他一些钱,叫他回去了。”
“厉少侠果然好心。”唐寄瑶抿唇一笑,朝他扫视几眼,起身道,“我要去看看皓月了,你是否要一同前往?”
厉星川淡淡一笑:“多去探视恐怕不便,唐姑娘只需替我问候便可。”
唐寄瑶点头,向他和张从泰告辞,离开前厅去往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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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一到房前,便瞧见蓝皓月倚在床头怔怔望着窗外。皓月的伤势虽已稳定下来,但毕竟伤了元气,尚不能下地走动,唐寄瑶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声,走进屋中道:“皓月,你不要老是坐着,好好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