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皓月的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听到这话,哽咽着一点头,泪水便又滑了下来。
“我见他一招之下杀了人,便口不择言,骂了他……”她说着此话,越发觉得自己伤了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怪他回来后像变了个人……”顾丹岩喃喃自语了一句,见蓝皓月还在饮泣,又只好安慰她,“你不要太过担心,他虽看上去任性了些,但不是个记仇的人。”
“可我,我将他说得太狠。”蓝皓月噙着眼泪,抽噎道,“我觉得对他不住,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我本想今天找他说说,可现在连人影都没了!”
顾丹岩喟叹了一声:“既然你已经对我说了此事,我可替你转达歉意……不过青玉的剑术确实很凌厉,性子也有些执拗,这也与他的过去不无关系,待回去后我会跟他好好说说。”
蓝皓月一怔:“他的过去?我跟他去过甜井村,那个地方很穷。他应该,过得不好……”
“他跟你说了小时候的事情?”顾丹岩看了她一眼,又道,“他尚未到岭南之前,因唯一的爷爷被人气死,便失去了依靠,只能在乡间流浪,少不得遭人驱赶受人冷眼。虽然后来被我们带到了罗浮山,但性情中始终都有孤僻偏激的一面……”
他说到一半,忽又停了话语,道:“这些事情他向来不愿被别人知道,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我赶着启程,蓝姑娘,就此告别。”
说罢,顾丹岩牵过马匹便走向院门。
“顾道长!”蓝皓月猛地一声,追至顾丹岩身边,伸手拉住缰绳,“请你说完再走不行吗?”
顾丹岩无奈地握着剑,道:“蓝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你不会体悟到他的境况,又何必追问?”
“可我想知道……我要是什么都不懂,以后万一言语之间再伤了他又怎么办?”蓝皓月情急之下竟这样说了,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有机会相逢。
顾丹岩蹙眉,许久才道:“当年冬天我随着师傅云游四方,正好到了峨眉附近,在雪地看到几个乞讨的少年在追着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子打。我见那孩子走路跌跌撞撞辨不清方向,知道是盲的,便过去赶走了那群少年。”
蓝皓月寒声道:“你救下的男孩子就是池青玉?”
顾丹岩点头,脸色凝重起来:“他虽一身破衣,可坚持说自己与那些人不同,并不是讨饭的。他给别人家门前扫落叶残雪,换半个冷硬的馒头,却惹怒了乞丐,因此常被追打。师傅将带着的干粮分与他吃,他听我们说是远方而来的道士,为答谢我们相助,便带我们去他家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