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燕明戈收了江晚月的事可以从长计议,毕竟男人嘛,只要心中惦记上了,就只会越来越想的。让燕明戈出手把她夫君捞出来的事儿可耽搁不得。
江燕氏心中门儿清。
“所以二姑姑你这是一清早上门来请我帮忙的?辱骂我发妻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燕明戈从前就知道江燕氏是个势利眼,现在对她更没什么好感。
江燕氏一听燕明戈提到林初,瞬间就炸了,又跑回去一把扶起江晚月,声泪控诉道:“你看看,你看看,她把你表妹害成什么样子了?珩哥儿,我是你亲姑姑,这是你亲表妹啊,你难不成还要为着一个外人,让你表妹白白受了这遭委屈?”
江晚月人是早就清醒了的,此刻披着厚袄子缩在江燕氏怀里掉眼泪,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
“外人?”燕明戈玩味一笑:“二姑姑,那您何故要为了姑父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来让侄子我为难呢?”
“珩哥儿,你……你……”江燕氏被燕明戈堵的说不出话来。
“林氏是我的结发妻,百年之后,她可以葬进燕氏陵墓,排位也能供在燕家祠堂,受子孙们的香火。反倒是二姑姑你,将来入的是江家陵墓,你告诉我,谁才是外人?”燕明戈坐到太师椅上,手捧一杯热茶,用茶盖轻拨着茶叶,漫不经心说出这番话。
“好啊,好得很!你燕家的门槛高,我攀不起!”江燕氏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拉起江晚月就往外走。
“等等。”燕明戈突然叫住她。
江燕氏以为燕明戈是因为方才那话说得太过分,想跟她赔礼道歉,心中暗喜,面上却是端着的:“你燕大将军还有什么事?”
“你留下。”燕明戈下巴微抬,指向江晚月。
母女二人皆是窃喜。
江晚月学着她姐姐当年说话的姿态,泪光盈盈的一双眼里透着倔强和委屈:“燕哥哥既不肯再认我们这一门亲,还叫我留下作甚,我可不愿在这里受那位燕夫人的气!”
“就是!”江燕氏赶紧附和,又加了一句:“我女儿就是我的命,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燕明戈看着江晚月,似笑非笑道:“你昨日辱骂了我夫人什么,等我夫人回来,你把那些话,一字不漏的骂在你自己身上,骂给我夫人听一遍。”
“至于二姑姑……”燕明戈顿了顿,道:“您想留下来看,便留下吧。”
“燕……燕珩,你别欺人太甚!”江燕氏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主子,宫里派人来了。”府上私兵来报。
“看着他们。”留下这句,燕明戈就大步离开了前厅。
宫里送来的是昨夜宫宴上他那一桌的酒壶和酒杯。
面白无须的太监捏着嗓音道:“昨日宫宴上的酒,都是内务府采买的杜康酒,燕将军您这一桌的酒,不知何故变成了黄粱梦。”
黄粱梦,有不过三杯就倒的别称。但只要事先喝过西域雪蛤炖的热汤,就不会醉。
沈铮此举,就是在告诉他,宫宴上的事,不是他做的手脚。
放眼整个朝堂,谁还敢在新帝眼皮子底下玩弄把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