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杨一清己经致仕了。
李暄的副将盂峙一路护送平阳王妃和李暄的灵柩回到平阳,说杨一清欲要扣押世子和王妃为质,同杨一清打了起来,因此丧了命。
平阳王一怒之下反了,大同指挥使戴焱临危受命,不过半年便将这股叛乱平息了,期间西南蠢蠢欲动、欲要揭竿而起的藩王们也因为戴焱这员猛将,都偃旗息鼓了。
大长公主醒过来那日,去了石榴院,沈霑没反驳什么,也没解释什么,只说:母亲既然养大了一个皇帝,再养一个就是了。
大长公主的伤心愤怒便平息了许多。
五年后。
今日是秋闱放榜的日子,虽然到了秋天,日头还是有些毒。
沈孚坐在路崖子上,抬头看了看空中那朵发光的圆球花,右手以虚空做弓,左手以风做弦,古有后羿射日,今有他沈孚射曦曜。
花把式也挺有效,头顶上被遮了一片荷叶,让他得了一叶阴凉。
手持荷叶的人头戴四方平定巾,长得沈孚还小,不太知道别人长得好看不好看。
头戴四方平定巾的书生蹲了下来,手还举着荷叶打在他的头顶,这个季节的荷叶一半绿一半黄,残荷遮日?沈孚觉得这种用途有些熟悉。
他母亲的院子中有方花圃,花种子上面都遮了一顶顶荷叶,这位书生是把他当成花种子了吗?
书生道:小妹妹,你惯用左手?
看她方才比划射箭,似乎是惯用左手的样子。
他说完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关注点委实奇怪,又问道:小妹妹,你是同家人走散了吗?你家在哪儿你可还记得,我好送你回去。
沈孚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红地灯笼的千草色小袍子,明明是男装,这是怎么认错的?是认为他如同戏文里般女扮男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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