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文见宁泽看的认真,笑道:这画是我远房一位叔伯所作,我这位叔伯便是当朝大儒宋野,韩姐姐既然喜欢这幅画,改天我让人装裱好了给你送过去。
成国公府的国公爷是现任户部尚书,掌握着财政大权,赋役逐年增加说是充盈国库,恐怕不少进了他自家私库。宁泽推辞不受,心里却想这成国公府也是富贵到家了,一应摆设用具无不彰显着一个大字贪。
转过屏风进了西次间却见罗汉床上、两侧圈椅、长椅上坐着十几个姑娘。
被这些人簇拥在中间的姑娘別着翠色莲花玉簪,耳上戴着一对水滴形红玉,别无装饰,却也难掩丽质,正轻轻笑着同各位姑娘说话。
宁泽不由得顿住了步子,这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和她吵了一架的沈宜鸳。沈宜鸳看到她也是断了话头,略微一愣又对着她笑了笑,仿佛两人不曾见过。
沈宜鸳也就罢了,宁泽转眼又看到一个气质偏冷,在一众姑娘中显着独出物外的美人,她的表姐魏时枟,而她旁边坐着的是个穿着青色衫裙,面貌看上去有几分尖刻的女子。韩仪清怕她出纰漏曾将认识的人画给她看,得益于韩仪清画工了得,她辨认出这位姑娘是工部侍郎之女黄秀梅,也是韩仪清的闺中好友之一。
宁泽还算镇定,只是觉得应付起来比较麻烦,这一通下来少不得要被人怀疑,采苹却是吓得身子绷直,宁泽握住她的手,好一会采苹才慢慢恢复过来。
魏时枟看到宁泽有些讶然,放下茶走过来拉着她入座,说道:没想到表姐也过来了,看表姐样子确实比上次好了许多,看来那女神医确实厉害。
宁泽却不敢说话只笑着坐下,她和韩仪清之间最大的不同不是身形和样貌,而是声音,韩仪清声音娇柔绵软,宁泽声音却是一字一句清晰分明从不粘缠。
但不说话总是不行,宁泽将声音压低了了几分带着些暗哑之音开口说道:神医药虽好,几次吃下来却是伤了喉咙,以后恐怕都不能恢复了。
她说完话听到自己胸中扑通扑通,现在唯一庆幸见到宋楚文时也将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不然现在就真的是修罗场了。
这声音暗哑破锣似的,黄秀梅秀眉微蹙,心里想的是韩仪清服了此等虎狼之药恐怕会对身体有碍,消减寿命什么的,话到嘴边却又意识到没有这药韩仪清恐怕寿命更短,便道:有得必有失,你现在说话走路都不气喘吁吁的了,声音损坏了几分也没什么。
魏时枟也道:身体和声音相比,总是身体重要些,表姐切莫伤怀。
另外的姑娘们都在闲话,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大多都是围绕沈宜鸳和宋楚文进行。有个坐在沈宜鸳旁边扎着双平髻的姑娘一句话打破了三三两两的闲话,这姑娘问道:听说宋小姐要议亲了?外面都在盛传是陈候家的二公子,不知道是也不是?
宋楚文本就不是好相处的姑娘,说话更是直接,此时又在她的地盘,闻言冷冷回道:外面?敢情你常常在外面野!你倒是随了你父亲,都爱外面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