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你吧?”
“没有……”
冷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那你接着说吧,冯丝儿跟你说过什么?”
“她说……”景翊看着那张倒看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脸,缓缓调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才道,“她曾撞见慧王悄悄到雀巢里找画眉,在画眉房里把画眉踹得满地打滚,画眉来来回回一直说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敢了什么的……冯丝儿那会儿以为她是因为从慧王府沦落到烟花馆,记恨慧王,不好好伺候他,把他惹毛了,就私底下劝了她跟鸨母说说,让鸨母以后帮她挡挡,索性不接慧王的生意了,结果画眉跪着求她别往外说,说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弟弟就活不成了。”
冷月一愕,“画眉还有个弟弟?”
冷月清楚地记得,她把那些被绑进深山的女子解救出来之后挨个问过她们家在哪儿,是否还有亲人,一圈问下来,唯独画眉是孑然一身独居乡野的。
她哪里来的什么弟弟?
“我也不清楚……”景翊晃晃悠悠地调整了一下两手间的距离,白生生的脸蛋儿已涨出了两朵红晕,声音因为这个不大舒服的姿势而显得有点儿底气不足,“冯丝儿就只跟我说了这么多,这种老东家找到新东家家门口的事儿在烟花巷子里常有,我之前也没往心里去,你刚才问起画眉和慧王的关系我才想起来……他要是跟画眉有过一段,那就还有别的可能,但他既然没碰过画眉的身子,除了逼画眉给他办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之外,还能因为什么非要拿着她弟弟的性命逼她不可啊?”
冷月思虑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垂目看向脸蛋涨得红扑扑的景翊,笑意微浓。
景翊蓦然发现,倒着看这样一张没有笑意的笑脸,比正着看的时候还要觉得凉快几分。
冷月就带着这道格外凉快的笑容,心平气和地问道,“雀巢里面的事儿,冯丝儿为什么要跟你说得这么清楚呢?”
这样的位置看起来,景翊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很像是有几分喜色。
他就知道,只要他把这话说出来,免不了的就要受这一问。
不过,这一问的答案早在他知道冯丝儿过世之时就想告诉她了,只是她绝口不提这个名字,他也不愿蓦然提起惹她不悦。
他宁愿她生气发火到把他揍扁了挂到墙上,也再不想看一回她因为自己与其他女人的事儿而患得患失的模样了。
景翊把声音压到极低,轻轻地答了一句,“因为她是太子爷的人。”
冷月狠狠一愣,愣得那道笑容僵在脸上而不自知,景翊倒着看在眼中,直觉得她这副模样别有几分可爱。
自打看出冯丝儿是被成珣的管家害死之后,冷月一直在猜测冯丝儿可能的身份,在她猜出的数十种可能里,没有一种是跟太子爷挨边的。
一个委身茶商之子为妻的清倌人,跟那个一天到晚把太子妃捧在手心里还嫌疼不够的太子爷能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事儿景翊绝不会信口胡诌,他说了,就一定是有理有据的,但事系一国储君,这里面的理据她有没有资格知道,那就两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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