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
冷月狠狠一愣,愣得拎茶壶的那只手都忘了收,茶水在杯中满溢而出,沿着桌面四散开来,蒸腾起一片更浓郁的水气。
“怎么了?”
直到被闪身过来的景翊接下手里的茶壶,冷月才恍然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景翊已经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手心触到一片温和,景翊皱成川字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昨晚没睡好吧?”
这件事上冷月撒不了谎,她一旦睡不好就必会发青的眼底已经是最诚实不过的回答了。
不等冷月回答,景翊已把冷月抱到了床上。
“你别闹……有事儿呢!”
景翊不由分说地把她放到床上,用一个深吻迫使她不得不老老实实躺下来,看着眨眼工夫已被他吻得酥软一片的媳妇,景翊略带歉疚地道,“对不起,我昨晚睡得太沉了。”
冷月想气气不起来,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为什么吗?”
景翊摇头。
“伤口沾了水没处理干净,你刚睡下就发烧了,得亏我带着你二哥给的药膏……”冷月转头在景翊支在她耳边的手臂上发狠地咬了一口,“我就不该管你,让你废上一条狗腿你就老实了!”
景翊没皮没脸地一笑,把滑溜溜的脑袋埋进冷月的颈窝,一通乱蹭,“我就知道我媳妇是世上最好的媳妇……”
“滚滚滚……”冷月不耐烦地把那颗没毛的脑袋推开,凤眼一瞪,“你给我老实坐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景翊趴在冷月身上死皮赖脸地摇头,“不听,我就想听你说你昨儿晚上是怎么心疼我心疼到睡不着的。”
“……”
冷月使足了力气掐着他的脖子把这个黏得像狗皮膏药一样的人从自己身上揭下来,“我告诉你,昨儿晚上王拓干了件大蠢事儿。”
看着景翊在挣扎中露出些许怔愣之色,冷月才松开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景翊正儿八经地咳了一阵,一边欲哭无泪地顺气,一边顺口问道,“有多蠢……”
“整个礼部都被他蠢哭了。”
景翊揉着差点儿被亲媳妇掐断的脖子,漫不经心中带着些许幽怨地道,“他学张老五把自己撞死了?”
“比这个蠢多了……”冷月沉沉地叹了一声,鼓了鼓勇气,才道,“你还记得你昨儿晚上怎么跟他诌的什么送饭观音送气观音吗?”
“记得啊……”景翊还没自豪完,倏然一愣,“礼部知道了?”
冷月有气无力地点头,“不光礼部知道了,翰林院和安王府也都知道了,我估计用不了今天晚上,全京城老百姓都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