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好人做到底,顺手从荷花池边薅下一根细长的草叶,利落地把老母鸡的两只爪子捆了起来,认真而友好地道,“三哥……你下回抓鸡的时候先把刀收起来,拿把粮食,别喊“站住别动”,喊“咕咕咕咕”,应该能少跑几圈。”
“……”
景竏喘着粗气没说话,景翊已经蜷在树底下笑得打滚了。
景翊真的是在一边笑,一边打滚。
笑得很厉害,滚得也很厉害。
以至于忘了这棵树是紧挨着荷花池栽的。
于是,冷月还没来得及把鸡交到景竏手里,就听见“噗通”一声大响。
“……”
“……”
冷月黑着脸把景翊从荷花池里捞出来的时候,景竏的脸色已经变得好看多了。
“咳咳……”景竏一手提刀,一手拎着还在无谓挣扎的老母鸡,不急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用一贯波澜不惊的语调淡淡然地道,“我房里有衣服,走吧。”
“谢谢三哥……”
于是,放假一天的丫鬟家丁们眼睁睁地看着左手鸡右手刀的三公子带着水淋淋的四公子两口儿淡淡然地穿行在景家大宅中。
时至如今,景家四个兄弟中就只有老大景竍和老三景竏还住在大宅里,景竏住的是花园东侧尽头的院子,院里种了大片西府海棠,这个时节已是繁花落尽,硕果累累,甜香诱人。
景翊从旁经过的时候趁景竏不注意,偷偷从树上顺下一颗果子塞进嘴里,眨眼工夫就吐了出来。
冷月看在眼里,彻底打消了偷果子的念头。
唔,景翊多少还是有用的。
景竏把折腾得筋疲力尽的老母鸡搁在院中的一个空花盆里,带两人进屋,翻出两套衣服,一套男人的衣服,一套女人的衣服。
景竏能从衣橱里翻出一套不是官服的男装来已经足够冷月诧异的了,看着景竏递到她手里的这套粉嫩嫩的女装,冷月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景竏没有成亲,也还没有定亲,一个人住在爹娘家里,屋里看不出丝毫有女人同住的痕迹,那这套女人家的衣服……
会不会是景竏自己穿的?
“三哥,”冷月捧着这套质地精良色泽柔媚的女装,心情有点儿复杂,“我不大习惯……穿裙子。”
景竏皱了下眉头,伸手接过冷月手里的女装,和景翊捧在手上的男装换了个位置,“行了。”
“……”
在景竏拒绝再开衣橱找衣服,以及答应两人在他房里待到自己的衣服晾干之后,景翊才捧着那套粉嫩嫩的裙子欲哭无泪地钻到屏风后面。
也不知道是女人的衣服穿起来麻烦,还是景翊穿好了不愿出来,冷月已换好了衣服从隔间出来了,桌边还是只坐着景竏一个人。
冷月和景竏对面坐下,接过景竏递来的热茶,浅浅抿了一口,犹豫了一下,“三哥……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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