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章氏的意思是连慕容樾的面子都不给,执意要管教沈琬。
但沈琬听了沈夔的话,心思却被一下子拉开,比方才顶撞章氏还要惶惶不安。
慕容樾日理万机,昨夜不过就是一面之缘,像他这样的上位者怕是早就不记得她了,如何还会特意派人前来叮嘱一句?
他又是如何知晓章氏规矩严苛的?
而且仅仅是在过了一夜之后?
沈琬的眼睫颤了颤,压着衣袖的手指不由紧紧蜷起。
这时卢氏见沈夔已经开了口,便也上前劝章氏道:“老太太,方才是我的不是,怕是咱们都误会琬姐儿了,既然定安王都这样说了,这事也就算了吧。”
章氏脸上也终于有了犹豫之色。
卢氏继续道:“老太太想想,王爷已经发了话,要是咱们不从,那不就是违逆了王爷的意思吗?这不知道还好,若是万一不小心给定安王知道了,那就……”
章氏不语,又由章如寄扶到了座上,叹了口气。
她对沈夔道:“你做父亲的也不该万事不管,昨天没出事还好,我想起来都是后怕。我们琬姐儿是未出阁的娘子,想来他当时也是喝了酒的,要是有个什么,我们找谁说理去呢?琬姐儿一辈子的前程可就没了!”
沈夔对章氏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一边应是。
而沈琬则被章如寄拉了,一起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章氏罚不了沈琬,继续对准了多日不见的儿子:“你打量我老糊涂了不知道,琬姐儿是什么都好,又长得出挑,你们夫妻都爱,她也和她母亲学着作诗又作画的,你有几回还拿着她的诗画出去给你那一帮子狐朋狗友看了不是?”
沈夔知晓母亲的性子,既不与她分辨,更不与章氏多言,只是对章氏的话一笑而过。
眼看着事情了结得差不多了,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沈瑜却道:“父亲是嫌弃我们粗笨,但姐姐向来聪颖沉静,刚巧前几日我的几位闺中密友拿着几首诗来找我,说是我家琬姐姐作的,姐姐如今在京中也算小有名声,都说......”
“我倒羡慕琬姐儿的才华,若换了是我,把笔塞到我手上也是作不出来的。”坐在沈琬身边的章如寄见情形不对,连忙打断沈瑜的话。
“这有劳什子用?”章氏果然听了进去,“女子就该只学一些针线刺绣,学字也是为了日后管家,这方是一家子的兴旺之道,过了头反而败坏品行,如寄丫头和瑜姐儿,还有我家其他女孩儿,都不必学这,我不爱看。瑜姐儿,你说下去。”
沈瑜悄悄看了沈夔一眼,见沈夔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模样,便又大了胆子说道:“听说从前姐姐的母亲也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都说姐姐是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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