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收敛神色中的恶意,把那些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的刑罚压在心底,“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至少现在。
她侧头,对容琤笑笑,将对方不动声色捏住自己衣襟的手拉开。
男人的神色失落一瞬,又在杭絮握住他的手时重新变得愉悦。
当然,这些细微的表情波动也只有杭絮一个人能明白,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冷漠”和“更冷漠”之间的区别。
“人已经抓到了,我们先离开吧。”
容琤自然颔首同意,两个健壮的手下把容敏提起来往外走,没提前准备笼车,只能把人绑在马上。
容敏被甩在马上,脸色难看,看来是马鞍把人硌得很难受。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他拧着脖子,去看容琤与杭絮,声音嘶哑,“去哪儿!”
“去牢里咯。”杭絮笑眯眯回他,“天牢这段时间估计会很满,所以你可能会去大理寺的地牢待一待。”
“然后呢,然后呢!”
杭絮不说话,容敏于是明白了,开始更加剧烈地挣扎,“你凭什么杀我,容敛才是主谋,要杀也该杀他,父皇的毒使他下的,逼宫也是他策划的,都是他……你们不能杀我!”
她惊讶地看过来,“容敏,这话我好像对你说过。”
“你是皇帝,你默认了他的作为、享受了所有成果,为什么还想着独善其身呢?”
她不再多言,跟容琤离开了。
“我是皇子,容琤,我是你的侄子,你不能杀我……”
但没人回他,马边正在绑绳子的人倒低声回了一句,“什么皇子,不过是一个叛贼。”
绳子绑好了,士兵牵马就走,他们要赶紧把人送进大牢。
马匹哒哒走了几步,路过杭絮身边时,陷入缄默的容敏忽又大声喊起来。
“我知道容敛在哪里,我知道他在哪里!”
杭絮让手下住马,“你当真知道?”
“我知道……”容敏的神色满是恨意,透露出一股要把他人拉下水意味。
他甚至忘了提出要求,直接说了出来,“他在那里。”
他目光斜望着东北角那座最高的塔楼,“容敛在那座楼里留了退路,皇宫四面都出不去,他一定在那里。”
知道容琤派人去往那座塔楼后,他才后知后觉,“我告诉了你们容敛的位置,你放我一命怎么样,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留我一命——”
杭絮打断他,“找到人再说吧。”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你必、必……须——”
容敏大口大口地呕出带着碎块的血液,他的眼神变为通红,脸色则骤然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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