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声音响起,手下抬头,看见萧沐清站在自己面前。
“萧沐清,你在干什么?”温承平皱眉道。
作出动作后,萧沐清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她低头,再抬起来,脸上的表情便从焦急调整成温柔。
“公公,贸然撤兵未免不妥。”她微笑起来,“被三王爷发现,登州的百姓不就遭殃了。”
“谁会信他的承诺!”温承平哈哈笑起来,“我派人去查过旸河,河道已经挖得差不多,就差最后一铲子,就算不炸,也会决堤!”
“你以为他让我在这里抵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缠住杭文曜那孙子,顺便给他的人挡一挡洪水?”
他猛地站起来,“我凭什么要给容敛做肉盾?”
“若三王爷说的是真话呢?”她用最柔软的语调,“留在此处,能保得登州不受灾也好。”
“受灾就受灾。”温承平大手一挥,“登州离京城隔了几百里,就是有灾也不大,好好治就是。”
“这七万人是我的亲兵,我可不能让他们死在京城。”
温承平精明的豹目瞪着萧沐清,“你这么坚持,难不成还是向着容敛?”
“不!”萧沐清连忙摇头,“我只是……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你说说,什么蹊跷?”
“摄政王派兵从西、南两面攻入,分明是想将我们逼出京城,逃入冀州,那里地处山区,地形崎岖,极易设下埋伏……”
萧沐清的声音渐渐低了,因为温承平的神色越发讥诮。
“你在跟我谈兵法?”
她把头低下来,“妾并未学过兵法,只是随口言之。”
“知道就好。”温承平道:“冀州由容敛掌辖,他怎么可让让别人设下埋伏?”
他对手下道:“愣着做什么,带我过去。”
手下点头,站了起来,温承平也动身,向门口走去。
“公公!”
身后一股阻力,温承平回头,竟是萧沐清在扯着自己,神色哀切。
“若是万一呢,”她坚持道:“您信我一次,将兵马停在京郊也行,不要向东——”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狠狠向后摔去,挣扎着爬起来时,左脸已高高肿起,嘴角血迹流下。
温承平收回手,眼神轻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瀚儿,把人看好。”他丢下一句话,向门外走去。
温瀚波愣了一会儿,才忙把人扶起来,“清儿,你没事吧。”
他用衣袖擦着对方嘴角的血,“你也是,干嘛要跟我爹对着来,他生气了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萧沐清却一个字也没回应,只死死盯着那道远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