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语气一转,“他不给的,我要给;他要给的,我却非不给。”
“母后已经有了决定?”
她站起来,“那些人要跪,难不成我便真看着他们跪死,此中利弊,我自然清楚。”
“拖这两天,不过是看看他们的决心。”
“不出哀家所料,不过跪了一夜,就有一半的大臣晕倒,被人抬回了家,剩下的里面,又有一半只多跪了一天。”
“如今还在跪的,也就只有汤闻、左涉,还有那个姓李的老顽固。”
“他们不吃食物,难不成还能不喝水,我两个时辰前让人送去加了安神药的茶汤,如今那三人大约在被送往太医院的路上。”
“他们要以死相逼,我却偏不让,这几天,李太师会在太医院把身子养好,不给外人留下半点谈资。”
“后面的事,我也一一做好了打算,”太后自信道:“保证让那几个老顽固,闹不了第二回 。”
“太后既然早就有了行动,为何还要接见丽太傅,让他劝导?”
“絮儿以前不住在京城,不知道,丽太傅是个真正有才学的人,入朝三十余年,对政事的见解鞭辟入里。”
“他是个中正的人,分析事情不偏不倚,我一个人看事物,再如何尽心,总会有所缺漏,听一听丽太傅的见解,对我有帮助。”
“不过,丽太傅毕竟已老,看事情总是往坏处想,畏首畏尾,喜欢中庸之道,宁愿失些好处,也不远伤到自己半分,还说什么我的名誉最重要,不应放任……”她笑起来,“他的建议,听一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母后或许不知,市坊中的流言,不只与朝政有关。”容琤斟酌再三,选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说法,他不想让这些事情被太后得知,但又不能不让她知晓。
“琤儿是说那些我养面首的故事吗?”
“母后知道?”
“怎能不知,我专门派了人在京城收集信息,顺带听了不少流言,不只有养面首,还有什么喜欢女子、残害先帝,最厉害的还是一个什么,我跟陛下私通。”她笑起来,“真是会编啊,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我不去养两个面首,岂不是亏了?”
“母后!”
太后看向容琤,见他嘴唇紧抿,神色抗拒,笑声息了,转为欣慰的叹息,“琤儿也会心疼娘亲了。”
“但我不在意,琤儿也不必在意。”
“流言再猛,也不过是他们舌头动一动编出来的东西,任它怎么传,便是传遍了京城,传遍了宁国,莫说伤我,连唾沫星子也溅不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