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和容琤算得上容攸的娘家人,这样的交际自然也是要参与的,喝酒的事情全都推给容琤,比武就两个人轮着来,闲暇的时候,则趁机同几个小部落谈通商之事,倒是谈成了不少买卖。
这样热闹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天,终于到了最重要的一天。
一大早,外边就敲锣打鼓地闹起来,杭絮走出去看,不是中原八抬大轿迎亲的场面,反倒是数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跑,骑马者在马上吹弹乐器,闹腾不成调,却别有一番欢庆。
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阿布都,他穿着漂亮的婚服,上面照科尔沁的习俗,嵌着闪亮的玉石,脑袋还戴了一顶帽子。
他前后左右都有人,或伸手,或挥马鞭,誓要抢走那顶帽子,而其中最为主动的,就是阿娜尔。
她的一匹红马,在或棕或黑的马匹中格外显眼,跟阿不都最紧的也是她,两人几乎要肩贴着肩,她跳去来想夺那帽子,丝毫不因这人是兄长而手下留情,脸上反而带张扬的笑。
阿布都则操纵马绳一拐,显现避开了妹妹的毒手,而后又左腾右挪,总能恰好逃脱阿娜尔和众人的追赶
冲到一处宽阔的草地时,他纵马一跃,逃脱了他们的追逐,那些人不仅不气恼,反倒高兴,乐声更加热闹,向前追赶去。
他们的马脖子上都缠了长长红绸,奔跑间仿佛草原上的红色流云。
杭絮看见这一幕,想起来按照草原的习俗,他们似乎是要去接亲。
她和容琤骑马赶到容攸的住所时,阿布都的队伍才姗姗来迟。他们绕着整个科尔沁跑了一圈,似乎要用乐声将所有人给唤醒。
快到容攸的帐篷时,他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顶红轿子来,众人下了马,扛起轿子,敲锣打鼓,将一朵红绸制的花挂在阿布都胸前,围着他闹腾。
容攸不是科尔沁人,习俗自然不能全照科尔沁来,中原的加一些,科尔沁的加一些,弄得两面都要照顾到,弄得四不像,却也没人提出异议,反倒欣然接受了。
轿子都快抵住帐篷的大门,队伍才停住,阿布都正要去帐篷里面迎接容攸,却被一把刀给拦住了。
杭絮将刀横在阿布都的眼前,“慢着,我这一关还没过呢。”
“什么?”
杭絮依旧持着刀:“我是阿且名正言顺的婶婶,拦门这一道,新郎官不知道?”
阿布都学习过中原的习俗,一被提醒,当即就明白,“小将军要考我什么?”
他顺着长刀看向对方,笑起来,“难道是比武?”
这话一出,后面的人群沸腾起来。
“好,比武好!”
“比一个,比一个,我要看!”
比武本来就是接亲中常有的一道程序,这回新娘是中原人,没有足够的娘家人来应战,倒让他们有些遗憾,能补上,自然是纷纷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