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厉害,官职应该很高吧,现在在北疆吗,还是去了京城?”
她知道父皇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对这样的人才,一定不会亏待。
“他没去京城,留在了北疆。”
“是在延风城吗?”
容攸问道,她想,等回到科尔沁,或许可以央絮姐姐带她去见一见。
“差不多吧。”杭絮抬起头,目光涣散,向望着夜空,又像望着远处那座阿尔斯山,上面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将尖顶染成雪白。
“他被埋在延风城外,离科尔沁挺近的,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再灵巧如猫的人,也总有被发现的一天,杭絮循迹找到久久未归之人时,他已经变成草原上的半具尸体——剩下半具只剩骨架,她靠近的时候,一堆乌鸦纷然散开。
她把男人就地埋在了一处草甸的最高点,身上的匕首插在地上充作墓碑。她再没上过那个草甸,匕首或许已经腐朽成灰,但经过时常要望上几眼,因为这墓,她总觉得这个草甸比周围其他的要特别些,可盯着它看了许久,也没找出半个特别之处。
身边的人久久没有出声,她侧头看去,正巧和容攸对视,对方一直望着自己,眼中有愧疚和伤心。
“对、对不起,絮姐姐……”她又结巴起来。
“没事。”杭絮连忙安慰这个愧疚的少女。
她忽地意识到,对她来说每日都在发生的常事,在容攸看来却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死别。
“生死是人之常事,不必太过感伤。”
“况且他为国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可容攸的心情还是低落,杭絮只好从别的角度想些安慰的句子。
“阿且,你知道科尔沁为什么会同意和谈吗?”她倏地转了个话题。
容攸懵懵懂懂,“为什么?”
她左右看看,见特木尔依旧沉浸在雪山和地图之中,微微低头,靠近女孩。
“因为冬天来了。”
“北疆的冬天,如果没有提前储存足够的粮食,是绝对无法活下去的。”
“最后一场战中,我们假意不敌,把他们引到延风城内,另一支队伍绕道直取科尔沁粮仓,将他们的粮食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提前封锁了科尔沁四面的道路,阻止他们借粮,并且放话,如果科尔沁同意不再出兵,侵占宁国属地,我们立刻借粮。”
“哈萨可汗是个很聪明的人,传出消息的第二日,他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