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娜尔一岁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因为重病死去,而可汗不久就娶了第三任正妻,从此两人相依为命。
他们的母亲来自东方的大族,虽然死去,但余威犹在,而且兄妹俩都很得哈萨可汗的宠爱,因此明面上没人敢冒犯,但暗地可算用尽了手段嘲讽。
特别是当哈萨可汗绕过第一任正妻的两个儿子,将阿布都立为继承者后,暗中的小动作愈演愈烈,有几次差点就让他命丧黄泉。
“原来如此。”
杭絮点点头,“怪不得那几个王子死了,也不见你伤心过。”
她杀过几个科尔沁的王子王女,原以为对方会对此事在意,但现在看来,倒是完全不在乎。
“此次通商,是我提议,但反对者甚多,是父亲压下众议,坚持与宁国和谈,也是他允我出使宁国。”
阿布都谈起哈萨可汗,语气多了几分崇敬。
“有人捣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没有想到,伊迪里兄弟竟会用这种方法。”
“日后各种阻挠之事大约会更多。”
他的语气不无担忧。
“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做什么,我们回敬什么,等两地商队成了体系,那时候,他们再想阻止,也没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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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欢闹的人群散去,草原回归平静,只剩一顶又一顶透出昏黄光晕的帐篷。
杭絮和容琤的帐篷是阿娜尔给选的,就在她的帐篷旁边,再旁边一顶是容攸的。
帐子不大——太大的帐篷,往往聚不拢热气,小小的一块地,放了床铺、放了炉子、放了衣柜……挤挤挨挨的,各处都映上炉火的光晕,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杭絮简单洗漱,脱下中衣,便钻进床铺。
这里的被褥不是棉花,而是皮毛,薄薄的一层,便抵得上厚厚的一床棉花,但云儿不放心,硬是在皮毛上又铺了一层薄被。
外头下起了雪,雪片落在帐篷的顶上,有轻微的簌簌声响起,杭絮闭着眼睛听这密集的声音,渐渐涌起一点睡意。
这时候,帐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一下清醒起来,等分辨出这脚步声属于谁时,那点警惕就消失了。
帐帘被掀开又放下,一阵寒风涌进来,降低了帐内的温度。
杭絮整个身体都缩在被褥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望着朝这边走来的容琤,随着男人的走近,她嗅到了对方身上新雪的味道。
容琤在床头停下,低头望着她,嘴角不知为何有一点笑意。
他伸出手,勾了勾杭絮贴在被面上的下颌,她感受到对方冰凉的体温,下意识用力,夹住他的手指。
“你身上好冷。”她嘟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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