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妹妹可是忘了何物?”
“你知道我为何不喜你吗?”
“为……何?”
杭絮笑了一声,杏眼冷沉:“因为我直到大婚的前一日,才从他人口中得知容敏的真面目。”
“他性子风流滥情,府中通房无数,青楼楚馆也住着姘头,可并非你说的洁身自好,端方恭谨。”
“你说,我为何要相信你这样一个把我推进火坑的人?”
萧沐清讶异地睁大眼:“二皇子竟是这样的人!”
她茫然地摇头:“絮儿,这……我也是第一回 知道,若非你告诉我,我现在还以为二皇子是个君子……”
萧沐清的头越来越低,再抬起来时眼眶泛着红。
“都怪我,我一心觉得你与二皇子郎才女貌,才想着撮合,却没看清他的本性,险些害了絮儿。”
“你怨我、怨我也是应当的,我自己也怨自己。”
她的声音满是自责,还带着几分悔意。
杭絮叹了一口气,“罢了,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想着来找我了。”
她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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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慢些,别摔着了。”
杭絮没说话,踩上车辕,掀开帘子进去了。
一帘之隔,两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
一个笑总算知道对方为何无故厌恶自己,之后想要改善关系,可不是易如反掌?
另一个则是笑这趟拜访收获颇丰,不仅找到了地洞,还成功给自己重生以来突兀转变的态度做了解释,打消了萧沐清的疑惑。
马蹄嗒嗒声由远及近,王管家的声音响起:“府里的马夫喂马吃了些草料。”
杭絮掀开帘子的一角,看见对方正低头绑着缰绳,将车轭架在马匹的脖子上。
忙完后,王管家恭敬地退到一边。
“麻烦了。”她道。
“这是老奴分内的事。”
王管家稍稍抬头,半张脸在帽子下若隐若现。
不知怎的,杭絮觉得对方的面貌有些熟悉。
“王管家为何一直戴着帽子?”
“老奴上半张脸伤过,疤痕丑陋,怕吓着大家。”
他稍稍抬起帽子,露出完整的一张脸,右上方果然有一块疤,颜色发暗,蜈蚣般狰狞。
下一瞬,帽子被重新戴上,王管家从眼皮垂坠的三角眼中射出目光。
他微微笑了笑,扯动嘴周松散的皮肉,“时候不早了,王妃出发吧。”
也正是这一刻,杭絮猛地放下车帘,神色怔然。
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何对王管家的样貌感到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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