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京城地图,“就在这里。”
杭絮低头看去,那地方是东市的一家马坊,离住满高官侯爵崇仁坊,不过二里之距。
阙风说完,便站起来,让两个寺丞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据他说,离自己“被送往天牢”的日子,还有两天,看看能不能再套点东西出来。
路过转角的时候,他懒洋洋地说了句北疆话,声音低而粗。
杭絮听出来了,那是“回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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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杭絮立刻喊出暗卫,不过这次不是杭府,而是王府的暗卫。
这次的任务是乔装打扮观察,而非躲在暗处保护,杭府的暗卫在北疆时大多都上阵杀过敌,要是被北疆人认出来了,反倒得不偿失。
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灰衣人出现在院中,虽然许久没见,但杭絮依旧记起了他的名字。
“壬七?”
灰衣人颔首:“正是属下。”
以往看守院子的是壬七,壬七走了,轮到的原来是壬七。
“不知王妃召属下何事?”
她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东市的从礼路有一家马坊,你带几个人乔装打扮,在周围观察进出之人,以及他们经常去的地点,得到结果了,立刻来报。”
壬七点头道:“遵命。”
院子重新变得安静,除了雪地的一个痕迹,看不出任何第二个人存在的迹象。
杭絮没有回房,站在檐下看雪,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她听见了柳阳景吩咐手下去马坊的命令,不知两拨人会不会撞见。
罢了,反正柳阳景那么聪明,就算撞见了,也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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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到暗卫的消息,杜津远先来了杭府,他拉着杭絮,兴冲冲去了舞坊。
纵使已是冬日,这里的舞女仍身着薄纱舞裙,在台上翩翩起舞,姿态袅娜,周围的人皆目不转睛,就连杭絮也多看了几眼。
唯独杜津远,心无旁骛,穿过大堂后直往后院快步走去,连余光也不分一个给别人,不时还向杭絮催促几声。
后院是舞女的住所,数个房间挤挤挨挨排在一起,舞女都在前面跳舞,这里静悄悄的,只剩他急促的脚步声。
杜津远走到一间房前,“哐当”推开门,惊得里面的两个人都后退几步。
杭絮从杜津远身旁钻过去,看清了屋内的两人。
一个是刚认识的张大夫,另一个则是陌生女人。
她穿着朴素的妇人服装,头发松松挽起,没有一根钗环,脸色苍白,两颊瘦得惊人,带着种温婉而病态的感觉。
杜津远走进来,点点头道:“衣服选得不错。”
又问张大夫,“您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