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的时候,他是被杜大人提着领子揪回来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铁匠是去赌了。”
“他的家当就是在赌场里败光的,娘子也是因为冒着大雨去寻他才染上的病。”
“这回之所以消失了半个月,是想用最后一笔钱赌个翻身,赢到钱给娘子治病。”
“可他不仅没赢钱,还倒欠了五十两,要不是杜大人把他从赌场里抓回来,他还要再赌下去。”
“杜大人不仅给他还清了赌场里的债,还给我了二十两银子,说这些钱先买药材,不够的,等他月银发了再拿。”
张大夫的讲述顿住,神色带着敬佩和感慨,“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侍郎,月钱只有五两银子。”
“杜大人走的时候,让我不要告诉铁匠,他把赌债给还了,说是怕他知道欠债没了,再去赌。”
“可他不知道,就算欠着债,他一样想去赌。”
“他太会说谎了,骗我说城北一家药店有低价出售的人参,再不买就抢不到,我脑袋糊涂,居然信了,将剩下的十八两银子全给了他。”
“等我反应过来时侯,他已经在赌场里赌得昏天黑地,钱要不回来,又欠了二十两。”
“他娘子的身体本来已经渐渐好转,听到这消息,吐了半宿的血,彻底衰败下去。”
“等杜大人听见消息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
“杜大人给了我二两银子,说是还我填补的药钱,然后就带着铁匠走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张大夫叹一口气:“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当年我就觉得这铁匠看杜大人的眼神不对,阴恻恻的,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对自己的恩人。”
杜津远一直没有说话,脸色沉沉的。
他早在天牢里就听父亲说了事情的经过,可在张大夫这里听完全部,才知道仲武比他预想中还要卑劣无耻一些。
“我知道的事全都说完了,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到杜大人的,尽管说。”
杜津远站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有一件事,的确要麻烦张大夫。”
……
杭絮惊讶地听完杜津远的整个计划,暗道这人摆脱了以往的颓丧后,脑子倒真是不错。
张大夫迟疑一番,同意了对方的计划。
杜津远在小小的房间里走了几步,迫不及待道:“那事不宜迟,张大夫就随我离开吧。”
“不急这一时。”
张大夫摇摇头,把腕枕的四个角抻好,“我看杜公子的脸色有些差,我来给你看看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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