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对方紧闭的眼睛,深思起来,难道他真的来自北疆,是爹爹手下的人,那他为何要来京城?
男人的眼皮忽地抽搐几下,那抽动太轻微,杭絮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接着,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
她站起来,靠近几步,“他醒了。”
“也该醒了。”
宋辛把身子转回来,一手把着男人的手腕,一手撑开他的眼皮,“能说话吗,应一声。”
“唔……”男人虚弱地应了一声,“你、你是谁?”
宋辛还没来得及回答,“吱呀”一声,门板恰好被打开,刘喜端着个托盘走进来。
他看见床上睁眼的人,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边,赞叹道:“不愧是宋大夫,说快醒了,就真的醒了。”
男人疑惑的眼神转向刘喜,“你是……”
刘喜抻抻袖子,“我是陛下身边的人,你现在在太医院,放心吧。”
他没有对男人透露太多东西,随即又转向宋辛:“宋大夫,我现在去请陛下,您可要好生照看这人,千万别让他在再晕过去。”
待宋辛拍着胸脯保证,他才松了口气,出了门去请皇帝。
“既然醒了,那就吃点东西,别饿晕过去。”
宋辛把托盘上一碗粥端起来,塞进男人手里,又拿起调羹,放在他的另一个手上。
“既然是当兵的,手上应该有力气,快吃吧。”
男人抬头,凌乱发丝中的眼睛扫过宋辛,又低下去,颤巍巍的拿起调羹,一勺勺地喂起了自己。
待一碗粥喝完,他的脸色果然红润很多,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虚弱无力。
“是你救了我?”
“除了我,还能是谁?”
“不知大夫尊姓大名?”男人说话带点文绉绉的气息。
宋辛的圆眼睛瞪大,圆脸凑近男人,“你在北疆哪个军团服役的,不知道我?”
他跟着杭文曜和杭絮,辗转过北疆的许多城镇,治过的伤员不计其数,不说所有人,几乎七八成的士兵都认识他这张脸。
男人眼神盯着床褥,“我入伍时间不长。”
宋辛还想再问,门外传来庄重的通报声——皇帝到了。
“陛下,那人就在此处。”
刘喜的声音渐渐靠近,门被打开,皇帝率先踏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像是上一刻还在御书房批改奏折,来不及换衣便匆匆赶来。
皇帝之后,又一人走进来,杭絮见到那人,微微有些惊讶。
怎么是爹爹?
房中的几人都连忙站起来,向皇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