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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又没罪, 为什么要逼他承认!”

柳阳景不动声色:“如今有关杜侍郎叛国的证据已齐全, 只剩几个细节,杜公子数年未归,不知内情,一时难以接受,也属正常。”

杜津远冷笑一声,“既然柳大人说证据齐全,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屈尊来请我呢?”

他无奈的笑笑:“杜公子仔细想想, 叛国乃重罪, 陛下仁慈, 念在杜公子离家多年,也许不会责罚过重, 但杜夫人是杜侍郎的正妻,必然会受牵连。”

男人呼吸一滞。

柳阳景的话还在继续:“若是杜公子能够劝下杜侍郎,拿到他的口供,我便可以此向陛下求情, 兴许能保下杜夫人一命。”

他的语气变得诚恳:“杜侍郎局面已定,我做这些,只是想尽量帮一帮杜夫人与杜公子。”

杜津远神色恍然,掠过面前的柳阳景,侧过头,落在桌面上的一沓画上。

荷花、小亭、一叶孤舟、窗外的柳树、门前的青石板……他幼时把家中的每一处都走了个遍,尽数画在纸上。

不知何时,他原以为这些东西早就被丢弃,然而却是被另一人好好收藏保存着,纸面微微泛黄,透出岁月的痕迹。

“我……”他艰涩地吐出一个字,随后咳了几下,才说出后面的话,“让我想想……”

柳阳景后退几步,体贴道:“杜公子可以想一想再给我答复。”

“柳某不打扰杜公子。”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杭絮倏地转身,望向柳阳景的脸,背对杜津远的那一霎,他脸上恳切的表情就完全消退,转为一成不变的温和漠然。

见她望来,对方没有丝毫惊慌,反倒微微笑了笑,接着缓步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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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津远在椅子上垂头呆坐,抬头后,茫然的目光从杭絮的身上扫过,好一会儿才道:“王妃还在这里做什么?”

杭絮压低声音,不让门外的人听见:“难道你真的认为杜侍郎犯了罪?”

他凄然地笑笑:“证据确凿,我的想法又有什么用。”

他抚摸着那封信上熟悉至极的纹路时,心便凉了半截,时间逐渐流逝,事到如今,心已完全凉了下来。

“证据虽然确凿,但并非完全没有推翻的可能,杜侍郎有可能是被人诬陷。”

她不相信,与爹爹为好友的杜侍郎,竟存着叛国之心。

“诬陷、诬陷……可诬陷又要从哪里找证据!”

杜津远狠狠地把手中的狼毫笔甩到地上,“轱辘”的声音响了许久,墨水在画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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