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发出长长的嘶鸣,穿透帐帘,将里面的人也惊动。
“谁胆子这么大啊,敢在营地里骑马。”
宋辛嘟嘟哝哝的声音越靠越近,正要拨开帐帘,“谁啊!”
一只湿透的手先他一步穿过帐子,攥住边缘,往旁边一掀,凶猛的雨势短暂侵入帐子,一个人伴着雨点踏进营帐。
宋辛不满的神色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顿住,他惊讶道:“小、小将军?”
杭絮没理会他,在帐内四处查看,找到床铺,走过去,把怀中的人放在上面。
外面雨势极凶,就算陆太医小心翼翼地帮忙撑伞,皇后的脸也不可避免地溅上几滴雨水。
她揪住床单一角,把皇后脸上的雨水一点点擦干净,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大力掀开的帐帘轻轻晃动,陆太医收拾好伞,也进了帐篷。
宋辛本在呆呆地盯着杭絮,听见动静回头,又是惊讶:“你又是谁?”
陆太医没注意这个年轻人,拍拍身上的雨珠,匆匆向杭絮赶去:“王妃,您不是说军营里面有神医吗,在哪里,老夫去把他请过来!”
杭絮转过身,身上的雨水蜿蜒滴落,在她的脚下汇成一滩水迹。
她望着还不知所措的宋辛,笑笑道:“神医大人,现在皇后娘娘就交给你了。”
-
宋辛撸起袖子给床上昏迷之人施针的时候,尚有些茫然。
他望着手下病人苍白温婉的面容,“这真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还轮得到我治病?”
“你皇宫不是见过皇后几次,还能弄错?”
“老早就忘了。”
宋辛捻着一枚纤细的银针,一点点刺入皇后的檀中。
“宋大夫,药熬好了!”
陆太医端着一碗散发刺鼻气味的汤药走近,慢慢递给宋辛。
宋辛刚好刺下最后一枚银针,接过药,把枕头塞到妇人的后脑,一手捏下巴,一手灌药,三两下,一碗药就见了底。
陆太医在一旁看见宋辛利落的手法,神色敬佩更甚,他试探着问道:“宋大夫,不知皇后如今情况如何?”
宋辛拿过布巾擦擦手:“麻烦得很,刚才的药和针灸只是用来稳定情况,后面还有的治呢。”
“我再看诊几次,药方得仔细想想。”
“那……”陆太医迟疑问道,“皇后腹中胎儿可否保得住?”
“一半一半吧,”宋辛又诊起脉,“拖得太久了,她的身体亏空至极,想要保胎,要用猛药,药太猛,又容易出血,保不保得住得看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