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站直身体,给老人说明情况:“他被人用剑刺伤,伤口很深,我在伤口上撒了很多止血药,也缠了布,但似乎没什么作用。”
老人两根手指按住宋辛的脉搏,一边诊脉,一边分神说话:“幸好撒了,不撒流的更多,”
他放开手腕,把人搀直了,想要背到自己背上,“脉象微弱,要赶紧处理。”
宋辛侧过头,睁开圆眼睛,看着这位忘年的好友,用虚弱的气音打了个招呼,“孙大夫,好久不见啊。”
他其实一直醒着,只是没了力气,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但听见老朋友的声音,依旧强撑着说了话。
“你呀,都这时候了,怎么还能说这话,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心上!”
孙大夫手掌悬在对方的背上,将落未落,像是要给他一掌。
但最后还是顾忌伤者的身体,收回了手,回头喊人:“帮我把人抬到屋子里去。”
卫陵比学徒来得更快,他年轻力壮,一下就背起宋辛,双手避开对方背上的伤口。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来吧。”
*
□□,一个院子里面,不断有学徒来来去去,脚步匆忙。
他们手里或是端着一盆血水,或是拿着大卷细布,又或提着个药箱。
一个学徒端着碗药,猛地推开门:“老师,药来了!”
孙大夫点点头,手中包扎的动作不停,“药放在那里。”
老人眉头罕见地皱着,宋辛背上的伤口已被银针缝合,上面敷了一层厚厚的膏药,隔着细纱布,可以看见深深的褐色。
他一边包扎,一边说话,“幸好伤口用布包了起来,没什么脏东西,若是进了石子沙砾,那就要多费许多功夫了。”
杭絮认真听着,忽然感觉发顶一沉,仰头看去,容琤不知何时跟她离得很近,嘴角有一点微微的笑意,“阿絮似乎很喜欢撕衣服。”
她闻言,看向自己的衣角,那里被撕了大半,露出一点中衣的痕迹。
她一愣,也笑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
等包扎完毕,孙大夫这才端起一旁的汤药,动作精准的捏住对方下颚,就要灌下去。
“等等,我自己来……就好。”
宋辛出声阻止孙大夫的动作,颤巍巍地端起药,一口口咽了下去。
喝完还咂摸两下,“白芍、川朴、乌梅炭,这是补血的药。”
他脸色苍白,满是冷汗,神情却很是惬意,似乎刚才不是清醒着感受孙大夫用银针缝合伤口,也不是喝下一整碗苦涩的药汁。
“不错。”
孙大夫瞥他一眼,“还有力气就好,这还是第一碗,等会儿还有两碗补气的,你也自己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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