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的这些日子里,她经常看见杭絮一身狼狈的回来,也数次问过,但对方总是摇头,错开话题。
这次估计也像以往那样,这个问题被轻描淡写地掠过去。
但杭絮却转过身,注视着云儿,笑道:“云儿,你想不想回京城?”
云儿点点头,“当然想啊。”
南方虽然也好,但总不如京城来的习惯,而且在这里小姐还天天出去!
她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发顶,郑重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后,事情就要结束了,我们很快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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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骑马出城,向南方山麓赶去,直到周围从荒草变成半人高的灌木,才停下来,把马系在一边。
一个灰衣蒙面,袖口绣着木纹的男子上前,向容琤禀报:“大人,前面就是两座山之间的峡谷,窄路交错,我们的人跟到那里,就丢了目标。”
前方的峡谷入口外宽内窄,愈进愈是逼仄,而后更是分成几十道小路,曲折无比,只能容两人并身通过,跟踪之人为隐蔽身形,只能远远缀在后面,往往一个转角,前面的人就没了踪迹。没有药粉以前,容琤的手下最多追踪到此处,就断了线索,无功而返。
又有一个上前查探的蒙面人回来,汇报道:“前方峡谷为石路,已然干燥,可以看见追踪粉的痕迹。”
容琤眉目沉着点点头,冷声吩咐手下:“乙一,你带乙列围住此处,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出口。”
“壬四、你带五人进去,沿药粉追踪,不必靠近,一旦发现人迹立刻回来。”
“巳七,你带巳列上山,寻找风向朝内的下风口,做好标记。”
众人领命,齐声应了是,便迅速散开行动起来。
终于轮到卫陵,不用男人命令,他自发挺直脊背:“大人放心,东西我都带着呢!”
他肃然的眉眼散开,声音缓和些:“拿来我看看。”
卫陵便去另一边,把马背上数个麻袋拿下来,拖到容琤身边。
他把口子解开,露出里面一堆干枯的暗色草药。
杭絮拿起一株,“这是?”
而后看见蜷曲叶片中一点紫色的纹路时,立刻反应过来:“这些是紫篦。”
“对。”容琤也拣起一株草药,“我让卫陵把壁罗山上的紫篦采了些,前几日天气不错,倒是干透了。”
她扫一眼数个麻袋,足有半人高,里面都是干透的紫篦,何止是一些,估计一半的紫篦都惨遭卫陵毒手。
卫陵把麻袋堆在一起,累得有些喘气,不解道:“这些草真有那么厉害,能迷晕峡谷里的人?我跑了好几趟山上,这几天累死我了。”
“怎么说呢,”杭絮解释道,“这么多紫篦一起点燃,半个扬州城的人都要被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