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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一想,确实如此。”

孙大夫把银针收进药箱,站了起来:“我去让人煎药,这位公子要在我这住几天,太守不必担心,先回去吧。”

老人提着沉重的药箱,依旧健步如飞,背影挺拔,让有些年轻人也自愧不如。

剩下的人为了不打扰床上的岑玉堂,也悄悄退了出去。

几人刚出院子,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的少年急匆匆地跑来,在院门口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抬起被汗水糊住的脸,看见门前的几人,忙问道:“诸位,岑玉堂岑郎中是不是在此处?”

仇子锡打量着这个满是焦急的少年,回道:“确实在此处,你是?”

少年抹一把脸上的汗,直起身子,道一声:“多谢。”,就想冲进屋子。

杭絮漫不经心地抬手,随手抓住他的后领。

少年冲了几下,挣扎不开,回头急道:“姑娘,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却摇摇头:“岑郎中还没醒,你现在进去会打扰他。”

他这才停住动作,杭絮也放开手。

少年在门口等着,这才分出心神去注意身边的几人,一瞧便发现几人皆是气度不凡,衣着华贵,一下慌了心神。

说是少年,实则才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满是稚气,他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害怕得声音都有些结巴:“诸位、诸位是郎中的朋友?”

“算不上朋友,岑郎中是我从京城请来的。”仇子锡回道,又反问,“你是他的小厮?”

少年一听,就明白这人是身份,当即跪在地上行礼:“太、太守大人,我是岑郎中的书童,叫做汛黎。”

仇子锡最不喜欢别人对他毕恭毕敬:“有话好好说,不必行礼,你先起来。”

汛黎喏喏地起来了,感受到这位太守的温和态度,心中松了一口气。

“岑郎中发烧这事,你知道吗?”

听见这话,汛黎激动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委屈与担忧:“我怎么不知道,自从过了长江,郎中断断续续烧了半个月,昨天更是发了高烧,灌了药才退了些。”

“我让他休息几日再向太守报道,他就是不肯,昨天晚上昏了一次,今天早上一醒,就忙着收拾,拦都拦不住!”

闻言,几人都是一愣,仇子锡喃喃道:“岑郎中误了时间,就是因此吗?”

汛黎重重点头:“郎中醒的时候,我跟他说已经晚了,让他休息,他就是不肯,非说什么‘正因为晚了,就更要抓紧时间’!”

太守神情惭愧:“是不该用小人之心猜度,岑郎中之品行,实在是自愧弗如。”

杭絮看向院内,隔着屋门,她能听见那人缓而轻的呼吸,心中慢慢变了滋味。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日在门外听见的脚步,实在是有些过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