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凶巴巴的,右手却悄悄把一粒糖莲子放在床头。
想起手中还拿着信纸,她又到书桌旁,准备把纸放回原处,只是无意一瞥,看见上面“仇子锡”几字,忽然愣住。
她侧头问道:“这是跟仇太守有关的东西?”
容琤已经快速喝完了那碗药,往嘴里塞了一粒糖莲子,侧脸鼓起一个小包,神色却淡淡然,有种奇异的反差:“仇子锡说到被派往扬州的原因时,多有隐瞒,我就让卫陵查了查。”
杭絮扫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好奇问道:“我能看看吗?”
容琤只道:“我的东西,你想看便看,不必问我。”
于是她展开看了下去,薄薄几页纸,详尽的记录了仇子锡从幼时到现在的所有大事。
鲁州人氏,幼年聪慧,四书五经无一不通,八岁考中童生,十二中解元、十六中会元,接下来的一段却是奇怪,圣上大赦天下,得以科举入仕,但仍因家族被连坐,难以在京为官。
看到这里,杭絮意识到到什么,忙翻到最开始的一页,这才发现,仇子锡所在的鲁州仇氏,正是十年前叛军的主力之一。
第39章 扬水之患
杭絮把信纸上的信息仔细看上一遍, 发现后面都是仇子锡在扬州做出的功绩,这才合上,道:“这就是他被调往扬州的原因吧。”
容琤点头道:“我清楚皇兄的性子, 他极爱惜人才, 或许是不忍仇太守埋没, 才把他派往南方历练,想看看实绩。”
她有些惋惜, 对这段历史她清楚得紧:“鲁州仇氏大部分死在战乱中, 剩下的在陛下即位后也纷纷自尽,他既便姓仇, 也应该是血脉稀薄的旁支, 却因此断了仕途。”
容琤回道:“被派往地方历练,虽远离京城,但对自身能力也有许多益处,好坏参半,就看他是如何权衡了。”
杭絮走向书桌,把信纸重新放进信封:“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之前看见他,他好像想开了。”
容琤不语, 神情透出点放心, 他看见杭絮的动作, 想起什么道,“桌子上还有一封信。”
她毫不费力地看见了那封薄上许多信封, 拿起来像容琤展示:“这个?”
“对,”容琤点点头,又补充道,“这是你上次说的, 关于那位治水的李太守的消息,我也叫人打探了一番。”
杭絮听见李太守,想起那日老人口中所说的奇人,心中也好奇,手指一动把信封拆开,展开薄薄的两张纸。
她才看到“李氏其人”几个字,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从信纸上脱离,来到躺在床上低着眼睛的容琤身上。
带着那两张纸,她绕过书桌,重新坐到容琤床边,这才抻了抻信纸:“你看不到,我念给你听吧。”
杭絮的声音总是清脆的,像铃铛被风吹动,发出的清晰明亮的声音,平日威胁人时,会把声音压低,可也带着几分装模作样的稚气,但谁要是真的以为如此,那便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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