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琤不知何时也来到院子,和她并肩:“不知何时才能停,南方扬水已经涨满,若是再下几天,洪涝不可避免。”
杭絮若有所思,她记忆里有这么一遭,南方雨水不歇,处处洪涝,遍地饿殍。
“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洪涝发生,措手不及。”
容琤点点头:“皇兄已经拨好钱粮,过几日我便带人去南方治水。”
杭絮心中一愣,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不再接话,躲回檐廊,坐在椅子上,重新看起那本《娇娥传》。
她看似看书,却只有半分心思看书,另半分心思注意容琤,听见他靠近的动静,主动出了声。
“这本书倒是和我以往看的不一样。”
容琤立刻问道:“有何不一样?”
她翻过一页,也不看书,只注视着容琤:“讲的都是些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情爱。比如这一段,‘丞相之女柳娇娇在马车上看见街上的书生杜生,见他样貌俊朗,神情坚韧,立刻芳心暗许,暗道此世非他不嫁。’”
杭絮站起身,和容琤面面相对,那些酝酿已久的话最终脱口而出:“你说世上怎会有一见钟情,又怎么会有人爱上只见了几面的人,就算真的是爱,又有几分为真,几分是戏呢?”
第26章 正当理由
容琤久不言语, 微蹙着眉,像是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杭絮见状,逼着自己又重复一遍, 可容琤缓慢地眨眨眼, 点头道:“确实。”
她吃了一惊, 但容琤还在继续说着:“一见钟情这件事确实有些可笑,你方才说那女子见杜生样貌好就许了芳心, 可如果杜生外貌丑陋但才华横溢呢, 估计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说得认真,一字一句都像细细思索后才脱口, 与那张外人称之为冷漠或是残酷的脸异常矛盾:“感情怎么能以外貌为基础, 两人结成夫妻,若想白头偕老,还是要考虑对方的性格品行。”
杭絮听得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又忽地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严肃起来,重新顺着计划问下去:“那王爷对我又是什么感情呢?似乎从成亲那日对我就是如此,十分照顾, 可我与王爷从未日久生情过, 难不成王爷第一眼看我就了解了我的品行性格?”
容琤的眉头蹙得更深, 他低头注视着杭絮,凤眼下压, 眼皮上一道深深的皱褶,不显得愤怒,反倒有几分控诉和委屈。
“我们以前,相处过许久, 我对你当然清楚,你还答应过……”他顿了顿,脸颊蔓起一点红意,还是说出了口,“答应过要嫁给我。”
“啪嗒”,手中的“娇娥传”没有拿稳,掉在地上,杭絮眼睛瞪大,被容琤这话吓了个十成十。
这回轮到她蹙眉了,仔细搜寻着旧时的记忆,没有找到一个与之有关的画面,摇头道;“如果是五岁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她解释道;“五岁那年我生了场重病,昏睡了半个月,病好后之前的事就记不太清了。”
容琤眉头轻颤,神色多了几分茫然和不可置信,“是那场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