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问我,我倒觉得,不必理会楼家父女的说辞。无论真假。”
什么?无论真假?
这么冷硬决绝的态度,可不像遮青一惯的性格。
而且慕蒙已经确认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但遮青还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打算告诉他太详细的来龙去脉,只问道:“若是真的,为何不理会呢?”
遮青道:“我虽然行事低调些,但世间之事并非一概不知,对于天族废太子慕清衡的事,多少也听过些。”
“慕清衡既已入魔,便是舍弃了天族之子的身份,既然他先行抛弃自己的宗族,又有何值得可怜之处?再说冤有头债有主,他若是真恨,大可以正大光明与真正的仇人一决高下,可他行事阴私,长公主殿下何罪之有,何以被他算计遭此灾祸?既然他抛弃宗族,勾结外魔,算计长公主,这每一件事单拎出来,都是罪无可赦的大罪。那么慕清衡获罪身亡,实在是没有冤枉了他。”
“再者,就算天帝夺位的手段不太光彩,但他接任以来,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所做所为称得事仁义侠骨,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曾经旧事搅弄得天族动荡不安?如果此事揭露,群臣激愤,一同废了天帝的帝位,到时天族乱成一片,两位公主也会受到波及,若长久没有主事之人,内忧外患,天族也许会一蹶不振,就此沉寂下去。”
最后,遮青沉声总结道:“如此盘点下来,既然慕清衡罪无可恕的确该死,揭露此事又会伤及天族根本,更是破了父女情谊。百害而无一利,又何必耿耿于怀把此事放在心上。不如一笑置之,随他去吧。”
他一气呵成,条理清晰,字字句句说的都极为理智,甚至说的很对——这件事若真的公诸于天下,非但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带来不少影响恶劣的坏处。
慕蒙一路听下来,不由得心下一叹。
遮青果然是局外人,甚至也太局外了,分析起局势来锋利无比,毫无任何私人感情,桩桩件件皆是从利字出发——而且,还是为了她与天族的利益。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私人感情,他虽然冷酷理智,但慕蒙仍然听得出,他语气间对慕清衡的厌恶——那种深深的不屑与轻蔑,仿佛言语间提及,他都会脏了自己的嘴一般。
慕蒙微微侧头看了遮青一眼,他神色静雅端然,提及这个话题,还显得稍微有些冷漠。
也是。他这样的人,行的端做的正,铁骨铮铮嫉恶如仇,也难怪对慕清衡这般偏激。
慕蒙不置可否,只是慢慢问道:“所以你认为此事我不应该再深思下去,而是就此作罢?即便废太子曾经也有许多屈辱与委屈,也都一并不必理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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