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人就是这性子,她已经知道了——若是强求,反而让人家不自在。
这么一想,慕蒙便没再劝,只把药瓶递给他:“那你自己拿着,虽然是小伤,但也要珍重自身才是。”
男人低头看着对面姑娘递过来的小小药瓶,这药瓶在她素白的小手上,仿佛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手指下意识蜷缩一下,喉咙间迅速涌上一层哽咽之意,连忙清了清嗓子。
“多谢。”男人双手接过药瓶。
慕蒙见他收了,笑了笑,“这位兄台,如此我们也便算是相识了,你还不肯告知姓名么?”
男人微微动了动唇,他的唇虽然被面具遮住了一半,但剩下的那一半唇形薄而优美。不知为何,他不过只这样轻轻一动,仿佛就诉尽千言万语一般。
长卷的睫毛颤了几颤,最终他只低声道了句:“对不起,我不能说。”
这回路照辛可终于找到插嘴的地方了,“不对吧,昨天你明明与我说的是无名无姓啊?”
无名无姓和不能说两个意思可千差万别,慕蒙抬眼凝视对方深邃漆黑的眼眸,他漂亮的瞳仁安静,但只不过是平静海面压抑住海底的汹涌罢了。
很神奇的,他眼中的情绪波动,她竟然福至心灵地看懂了。
他有名字。
但他不想说。
却又不愿意编一个骗她。
慕蒙心中有点无奈,时隔多年,他终于又一次碰到了一个如同逢息雪一般古怪的人——规矩大,事多,一堆底线卡死自己。
算了吧,没准儿这是他的师规门规,总不好为难人家,那就不问了。慕蒙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对面的人轻声提议:“若阁下嫌不方便,只管随意称呼我一个名字便是。”
慕蒙眨眨眼睛,伸手抓了抓头发,“这样好吗?你不介意吗?”
她一直冷静理智,忽然做来这样动作,显得几分窘迫的俏皮可爱。男人微微一笑:“怎会?得你赐名,是在下的福气。”
那也好,他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必扭扭捏捏,有一个名字叫起来也方便些。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给人取名字,对方居然是个比她年长的男子,这经历不可谓不奇妙。虽然他不介意,但自己也不能取的太随便。
慕蒙如此想着,便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忽然这么认真一看,她才发觉男人的骨量身形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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